咖啡豆一直以來都是全球僅次於原油交易量的大宗物資,也是交易量最大的農作物。它的價格漲跌除了受到氣候影響之外,與產地政經局勢的穩定最相關。
喝咖啡很難不聯想到三百年來風情不減的法國巴黎塞納河畔咖啡館。法國並不生產咖啡豆,咖啡文化卻風靡全球,此應歸功於路易十四的商業頭腦。
重逢咖啡館
的作者鄭華娟曾經有一次前往巴黎旅遊時順手帶上一本德文版的法國宮廷幻想小說,其法文原版出版時間是1975年。作者於旅宿的夜裡閱讀它的同時,也會在白天到法國國家圖書館密特朗館考證小說中的人事物。
又同時那本法國宮廷幻想小說的作者( 貝登考先生 ),竟是鄭華娟旅宿的小旅館中,在早餐時供應的那一杯好喝咖啡的咖啡樹的種植者。神奇不止於此,貝登考先生還自述是活了249歲的基因複製人,而且路易十四的第五位官方情婦瑪莉˙安潔莉克˙德˙思科瑞正是他的祖母。他所種植的咖啡樹源自於1691年,奧圖曼帝國的年輕人所帶來的種子培育而成,是來自葉門的阿拉比卡種。這比官方紀載1714年阿姆斯特丹的市長送給路易十四當生日禮物的那一棵健康的咖啡樹苗還來得更早些。
我讀著故事中的故事,心想著作者親歷這個故事後將之寫下時的心情,正如本書的序章一開始就寫著:「有些巧合,不需要去解釋。」「如果解釋得太多,反而就假了。因為本來可能就是假的,只是因為和某些真的事物重疊了,它就成了發生在真實中的巧合。但因為有真實的部分,混淆了眼睛。所以眼見之事務也有可能是假的,只是錯覺讓人以為是真的。」( 頁013 )
這樣的說法,讓現代讀者完全可以接受沒有被歷史紀載的野史( 也許是真的 )以及現代科學尚未作實的基因複製人( 也許也是真的 ) 故事。曹雪芹不也借紅樓夢這本書,寫了一篇紅樓夢故事中的太虛幻境故事嗎﹖紅樓夢一開篇就引一首《 無才石頭偈 》來營造充滿旖麗色彩的傳奇故事,並且合理化虛虛實實的內容。
作者第二次去巴黎,想要再去拜訪咖啡先生( 貝登考先生 ),循著記憶中的路徑,卻找到已成廢墟的殘垣斷瓦。蔓生野草中尚見遺留早已發霉的沙發,那是作者第一次到巴黎拜訪咖啡先生時曾經坐過的沙發。我猜想作者應該是在撕開沙發後方的腐朽棉布,發現藏著的絲綢蝴蝶結和一張牛皮卷軸後,才決定寫下這本書吧。而那本法國宮廷幻想小說在作者書寫這本書的同時,也讓讀者跟著遊歷法蘭西王室在17世紀末到18世紀初的咖啡樹苗秘密。
咖啡先生( 貝登考先生 )串起一個時間線,卻讓作者與讀者有在兩個時間面重逢的錯覺,就像走在莫比烏斯環上,看似沒有盡頭,其實一直在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