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_泅泳夜空的巧克力飛船魚】 只要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喜歡我,誇我很棒,我就會為了生存下去,拼命揮動小小的鰭

更新於 2023/09/16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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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泅泳夜空的巧克力飛船魚】

◎ 町田苑香

#書摘


只要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喜歡我,誇我很棒,我就會為了生存下去,拼命揮動小小的鰭。


海不存在盡頭,流過的淚,終有一日會溫柔觸及另一個人,人可以變成孕育別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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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遺忘上一次閱讀完小說,幾乎無語的時刻,只能緩緩迸出一句話:「真的好好看!」至少看過上千本書的我,還能有這種感受很不容易,這本町田苑香的《泅泳夜空的巧克力飛船魚》,就是這樣的一本書。


五篇短篇故事組成的小說,但最終,一切都有關聯,各自不同的河流終匯入同一片海中,你和我,還有故事中的每一個角色,都拼命地揮動自己小小的鰭,在所在的環境下努力生存著。


▍那些魚兒游


《喀麥隆的藍色小魚》

欠我兩顆門牙的青梅竹馬戀人,某一天消失在從小生活的城鎮中,我外婆過世的時候他突然出現祭拜,然後又隨即離開,十二年後,他才知道那晚留下了一個男孩在我身體裡,我珍視的禮物,但孩子的父親、我的戀人仍然留下我們走了,再一次。他送我的一對喀麥隆非洲藍眼燈小魚,死了一隻。


《泅泳夜空的巧克力飛船魚》

女孩猛力的毆打長期欺負她的惡霸,打到那男孩整張臉血流如注,甚至不自禁的便溺在褲子裡,那一天我彷彿看到她孵化了,從巧克力飛船魚的嘴中游出來,原來巧克力飛船魚是口孵繁殖,而且是少數由「母魚」擔任口孵繁殖者的角色。


《穿梭波間的黃緞帶》

從前愛慕過的女人已十五年沒見,突然來到我開的偏遠城鎮的咖啡廳,要我兌現承諾,完成她一個願望,要我照顧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我就像五彩鰻一樣,已經在變成女人的途中,雇用著一個追尋自殺男友最後身影的女孩。


《溺水的小黑魚》

母親把離家猝死的父親骨灰故意遺留在海邊行駛的火車上頭,「對待不能共生的人,這樣就好了」母親說。長大後我成為像父親一樣的人,沒辦法留在同一個地方,終於能理解會溺水的魚是什麼感受。為什麼別人都能正常生活而我不行,為什麼安定對我來說是種沈滯,但有一個男人說可以帶我走,他也是無法停留在同一個地方的人,無論哪裡他都能帶我去。


《成為海》

得知流產四次後再也無法懷孕的那天,本來對我很好的丈夫開始毆打我,幾次被打到瀕死之後,我決定去天上找那幾個沒降生的孩子,一個留長髮的男人說,妳乾脆帶丈夫一起去吧,想一想是個不錯的好提議,在我生日這天,感覺是實行計劃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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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與瀨


「水流湍急的叫做『瀨』,緩慢的叫做『淵』,在那裡水流僅稍稍停留,是魚兒休憩的地方。」書中的人說。


光看片面的故事簡介,可能會以為這是什麼殘酷獵奇的悲傷故事,被拋棄、霸凌、單親、不孕、家暴⋯⋯一邊閱讀時我憤怒、驚訝、感傷,深深地感同深受,明明就很值得怨恨,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被承接理解的溫柔。


凝視深淵時出現的是會把我淹沒的恐懼,但其實深淵的水稍稍停留,是魚可以休息之處,人生中的幸與不幸,端看面對的角色與姿態。


▍相濡以沫


那些看似不幸的角色,作者町田苑香賜與了每一個人守護者,我想那就是為何這五個故事就算破碎卻仍然溫柔。


「『妳很棒,不簡單。』

輕輕脫口而出,不知道我的話能鼓勵她多久,只希望盡可能陪她久一些些。」


即使那些守護者們生活也如此艱難,但溫柔和愛不耗費分文,在絕境時彼此相濡以沫,你呀我呀同樣都被囚於水中泅泳,海也好水族箱也好,生活乾涸時,我們以口沫互相潤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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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零一公分的距離


町田苑香寫作的風格是故事一開頭便不明所以的破題,直接震撼讀者的感知,故事行進到接近尾端時來個意想不到的轉折,厲害的是那流動並不牽強,其實意想不到的轉折一直存在,只是我們是否察覺,這就是我對這本小說驚嘆不已的原因。


看似無關的五個故事,主角都牽連著,如同王家衛電影《重慶森林》那一些錯身而過的人,你和我和他和她零點零一公分的距離裡,蘊藏著不為人知的遭遇。


▍成為海


如果你曾經痛苦過、或正在深淵中,這本小說並不能救贖你,但一定能給你很多很多溫柔,承接你、說你很棒,再給你一些些力量,能夠為了生存下去,繼續拼命揮動著小小的鰭,像包容一切的海一樣。


「海不存在盡頭,流過的淚,終有一日會溫柔觸及另一個人,人可以變成孕育別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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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町田苑香

◍ 譯者|李欣怡

◍ 出版|遠流出版



#泅泳夜空的巧克力飛船魚 #海洋 #人生 #成長 #默默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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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讀者,不評論書籍,單純紀錄(極私人)閱讀感受,對象有時真實、有時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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