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散的文 | 無處安放的文字 The Words That Ever Pained My Life

散散的文 | 無處安放的文字 The Words That Ever Pained My Life Totally Lost Their Way

時間方才在指間打了個溜，生命已站在秋節的肩頭。很多年過去了，走過少年，走過青年，走過中年，步履在老年。我知道現在就如自己常常寫的詩，浸透滿了喜樂平安的陳年老酒。那些久遠的文字都會逝去，然而在上帝的國度裡，永恆把我的文字，泡在老酒裡，慢慢地品嚐。不再有猶疑和惶惑，看見的就是上帝与我自己同行。

文字和其它身體感受到的不同。文字能侵入人的骨髓，進入人的靈魂深處那塊隱藏地。每次用文字交流，都可以感受到文字的那份純粹乾淨的界限分明。今天人們喜歡使用眼睛，能直接給人以視覺的衝擊，短暫就左右情感引起心的波動，也有人喜歡用到聲音能盅惑人的聽覺神經，似乎很深也掩蓋了視覺的直接。可是，文字，特別是中文，那份象形背景，就如從心底發出的電磁波，只與能在同頻的狀態下，能夠讀懂文字的才會產生共鳴，興奮，激動，產生能量，感動不已。這也是為什麼在某種程度上更具有殺傷力和刺痛感，生命也漸漸改變，性情和品格也越發像我們的文字。

中學時我的班主任是語文老師，但是他總是對我說，為什麼你的數理化那麼優秀，卻冷落我的語文。我告訴他，我很願意學好，可是文字的相識頻率還沒有達到。直到高考結束，可能因著班主任老師的那些話，就漸漸注意起文字了。在一次不設防的午後，讀《傅雷家書》中，每一個文字似乎在書頁上跳動就進入了我的視線，進入我的腦髓，從此，象縷陽光照明亮了我的內心世界。我就用獨特的方式開始觸摸著文字，時而抄寫，時而組詞表達，記錄著我的工作與生活。雖然這一切就像愛戀，卻無關愛情，無關風月，強烈地體味著文字的魅力和對心的感應。我享受著這種美好，享受著這份超越數理化的真實存在。進入大學後，我清楚地知道我對文字的癮也就如此，不像一個同班同學說他接觸到文字就像觸到一根高壓線，電流瞬間漫延到全身，把他直接帶至沒有去路，燒成灰燼。他原來學習理科，大學畢業後離開了工程師的位子，專業寫詩。我告訴他我做不到，我對文字的貪戀可能會把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我知道我的底子，我擔心因此將自己一直以為的數理化的美好從雲端墜入深淵。

進入大學，專心自己的科学專業學習。記得五年的學習，幾乎每門課都是九十多分，畢業時成為系裡歷史上平均最高分。常常以此骄傲，可是偶爾靜下來，寫一點東西，發現與當時時代的脈搏不一致。擔心讓別人以為我是一個生活上不如意的人，才會文字記述那份所謂的真情。可是這份對文字開始的淵深原來你想要故意放下，它還是在不經意的時候push自己記下當時降臨的感動，無法躲藏，無法逃脫。於是，我就一直戴上矜持的面具，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與文字彼此的“友誼”。

大學階段和後來工作以後記錄下來的很多本文字手記，一直收藏在一個箱子裡，可是時間不斷流轉，在我们一家一九九四年去了美國時留在一个朋友家。再後來，朋友多次搬家，搬來搬去，到我二零零五年回去時已經不知在何處了。

看光陰的流逝常常會傷感，看丟失的那些碼好的字會惋嘆，認識上帝，讓我看到世上一切都是過眼煙雲，地上的一生實屬客旅。唯有懷著一顆虔誠的心，把自己放在上帝的時光裡，無論任何時候，我都能夠款款而來。

2023-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