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內褲彈皇帝的人

今天是父親節，照理說應該寫自己的父親。但是很抱歉，雖然說恁老師幾乎什麼題材都敢寫，但是這一題還沒準備好。所以就先寫我丈人，老闆的父親李茂松老師----

第一次要去她家裡拜訪前，老闆就有先做了心理建設，她音樂家老爸有可能在家只穿內衣內褲，不要大驚小怪。那時她們家住在台南城隍廟對面的窄巷(現址為獨立書店沙鷗書屋)，我開520，車較長，很難停進她家的車庫。這時木紗門打開，果然一位戴眼鏡穿內褲的老先生(推算和我現在年紀相仿)出來指揮，好不容易才將車停好。他就又進屋去彈琴了。

古時候在音樂系任教很硬，每年都要辦一兩次教師演奏會，老師沒得躲閃，你今年有沒有練？功夫如何？學生、家長全都坐在台下看。你沒練，今年就收不到學生。學生也看你沒有....大致如此。所以，李老師真的是有空就練、爽就練不爽也練、白天練半夜也練。台南沒王法的地方，鄰居也不敢抱怨。

李老師另一項擾民嗜好，就是打麻將。牌咖三教九流都有，校長、菜販、小提琴家、管區、水電工、聲樂家...等等。幾乎是24小時都可以打，吃飯大概都是叫個小上海、鱔魚意麵...之類的解決，然後繼續打。這一項我也是專門科啦，沒在怕。不過李老師打輸會生氣，我打輸不會。牌品相當受到肯定，才娶得到老婆。

回到音樂。

那時候我在台南做生意，有空就去把妹，順便培養些音樂素養，大部分的曲子都是這樣聽來的。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這首皇帝協奏曲：

李老師穿條內褲，用電子琴彈第三樂章，一人樂團，管絃樂自己加。那時數位相機剛上市，我好幾次都跟老闆說要錄起來，可惜沒錄到這段。

錯過便成永恆的遺憾。

李老師過世前兩年，我去歐洲旅行，寫下一個劇本，叫做<彈吧彈吧>(Piano, Piano) 慢慢的、弱弱的、命運的大河向前流動......後來被老闆拿去參與各式的演出、徵件.....變成<唱吧唱吧！>(Sing! Sing! Sing!)

唱吧唱吧 音樂劇

原來劇本裡面，有一個關鍵場面，有一個只穿著內褲彈皇帝的人。

--- 第三樂章迴旋曲，快板。

(不過我猜想，林品安醫師或導演應該不會殺這麼大啦。)

但沒有打麻將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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