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摯友C徹夜長談了七小時,此刻想起覺得蠻不可思議的,畢竟一樣是七小時,我在上班上課的時候,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的這麼快過
回到大山,時隔幾週,覺得阿嬤又瘦了,從充滿歲月又溫熱的手掌接過一條燒到沁煙的烤地瓜,突然想起那晚我難得與父親獨自外出覓食,在對話的一來一往之間,我突然發覺我已許久沒有如此認真端詳過父親的臉,對於父親長相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小時候的模樣,那時那刻的我彷彿重新認識了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覺得他突然變得好斑白,歲月在他的臉抹上了很多痕跡,而我卻沒來得及跟上他老去的速度
猶記不容易,那晚的對話沒有張力,平靜且帶有歡笑的,我似乎放下了很多過去對他的恨與怕,成就了十九年來第一次如此有體感的關係修復
我突然發現,我仍然是被愛的
C跟我說,她感受到我很愛我的家人,或者說我其實很努力在練習愛他們,知道這段過程充滿各種不舒服及隱隱作痛,但依然在眾多選擇當中先選擇好好的愛著
最近很常會感知到自己又更不一樣了一點,包含看待世界與世人的眼光多了更多拓寬,練習放下一些不可控,以及那些起源於自己卻因身分轉換而需交給下一階段夥伴的產出,且嘗試踏實的讓自己越韌越有彈性
這讓我想到前一陣子我時常跟身邊的人說,我有一個不跨出但期許它越漸寬闊的舒適圈,那些堪稱洪水猛獸的挑戰,痛苦到破碎卻又一片片黏貼反覆的時刻,終究都沒有殺死我
倒也不會說都沒有被擊垮過,但即使身上有一些修補過不那麼完美的裂痕,我還是慶幸自己有爬起來好好向前走,有你有我的那條暗路,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孤單且恐懼了
我想起之前小學畢業的時候老師告訴我,所有的勇敢都是因為我們選擇面向黑暗,帶著害怕仍繼續向前,正因為他很難,每一步的踏出都需要很大的心理建設,所以當我們終於看見遠方那個心中理想的微光時,才會更加確信自己每一步都走得踏實,跟友人相處的感覺很踏實,是自在的,是語帶使命的,是知道前方有很多未知怪獸仍可以堅信不會放棄彼此的
所以我說,無論今天太陽是否從西邊升起,月亮是否被雲霧遮蔽,星星是否不再閃耀,有愛的人在的地方都是有光的,跟一個人徹夜長談很不容易,很感謝因著那些信任,我們都還在彼此的船上有了一樣的燈塔
謝謝身邊的美好生命,生活真的不容易,但我們都是值得被愛的,此刻的我會選擇重新再次相信,每一個無論平凡抑或水深火熱的發生,都是現階段的最佳解
並且,我仍然會無懼的保留無解的選項
2023'0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