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的夜行散策(上)

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傍晚五點之後,河畔飛來幾隻烏鴉,啞啞掠過褪色的天空,隱身於路旁的大樹。

我也像離群的一員,喑啞兩日之後,發現語言不是生活的必須。但日常裡仍有些窸窣,大概是以狀聲詞的方式表態。

五點之後,大多的廟院都關門了。日本的神大約是很重視家庭生活或喜歡獨處,很少像台灣廟宇總是燈火通明。

這次晚訪神社也是一個失算,早上無預期去了神戶一趟,再抵達二条城已是晚間七點。

整個城市像失真的時區,我永遠晚一步抵達燈火,永遠得收拾自己闌珊的腳步。


正當這麼想的時候,漆黑的隧道亮起微光,地铁到站了。 (上)


#日曆 #蔡牧希 #ky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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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嵐山回城之後,與暮色一同在京都河原町下車。街區人聲沸然,路上熙來攘往多是踩著木屐的浴衣男女。 他們也許正要前往淀川花火,我倒是在十三站就撤退了。 上萬人的花火盛宴,我只能透過列車的小窗草草掠過,霎生即滅,餘焰只能想像。 自人群抽身之後,我想徒步從河原町走回五条。 早上的路我已經不認得
學會感謝所有途經的喧嚷與離境的蒼白,像過門而不入的颱風,捲起一陣浪後炙熱如常。 一天下來,需要雨。 今天遇見了未來一年會持續見面的人,因而想起你們。 如何凝視一雙眼睛說話,對我已經是太困難的事,眼神是低飛的蝶,在氣壓邊界振翅,攪動自己的左心房漩渦。 有時也後悔,曾跨出步伐,鬆動城壘的疆界。
是我等錯邊了嗎?還是在對面呢?我在烈日下奔到馬路對過,對面不是公車站牌,是京都市營地下铁的標誌,再來就是長途客運巴士的站牌。 我在Googlemap上的定位,是無方向且極為渺小的一點,兜轉著八月的烈日,哪裡也去不了。
我到京都的第一個挑戰是搭公車。 儘管在出發前準備了很多乘車路線,隻身站在五条的十字路口,難免還是有徒勞一生的茫然——所學無用。 日本的右駕最先顛覆我的左右觀念。
八月最後一天,我們練完唱一起走回宿舍,街燈下一個一個不同的時區,恍恍都是路過的人影。 「我很喜歡這張,你聽。 」 她從背包拿出一張cd,塞到我手裡。 當下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也沒有聽懂那些歌,無法讀取光碟裡的旋律。
抵達京都已經晚上十點了,寂靜的五条站闃無人聲,對過走來一些西方面孔,稍稍掀起一些夜的波瀾。 當下我有點懊悔,居然訂了一個這麼不熱鬧的地方,住宅區的街巷十分安靜,只有月光睜亮眼睛。 隔天一早六點多,我打開地圖,想前往清水寺。 上次來的時候,清水寺正在整修,之後疫情三年,再次相見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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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灰藍色的天空, 街上沒有一點燈光, 一點一點燃著香菸的火光, 像是城市螢火蟲一樣,行道樹之間走動。 半夜三更是一個胡思亂想的時間。 總是在這個時刻莫名驚醒。 看著一片安靜,陷入了,那一個漩渦。 通常聽著白噪音或是鯨魚叫聲進入夢鄉。 鯨魚的叫聲給人一種午夜夢迴的哀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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