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化大使—團隊裡的七種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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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緊密還是鬆散,到底是用什麼標準來界定?

是用聯繫的方式來判斷?用Line、email、電話、社交媒介還是實體見面?是用聯繫的頻率來評判?照三餐、每天一次、每週一次、每個月一次、每半年一次?

我相信每個人會根據不同的方式來定義自己和他人的人際關係程度,用「朋友」、「好友」、「臉友」、「閨蜜」不同的語彙來形容自己與另外一個人的關係。

青年團隊的關係,要用什麼方式來評估凝聚力?這似乎要從不同的面向討論,才能不失公允,而不能單純覺得學員已讀不回,或者沒有跟中隊長、大隊長或行政老師產生連結,就不具備向心力。

「新北文化大使」成立之後的第一年,只要有人寫信來說因為課業之故,所以要退出團隊,我的內心就有一種糾結。會一直想著這些人為什麼要退出?是我們做得不夠好嗎?還是他遇到了什麼障礙?

團隊成立第二年之後,開始出現一種人,他們報名之後來只來第一天、第二天;或者勉強完成第一年計畫之後也續報了第二年,但第二年卻完全不出現;更有那種一開始很有幹勁想要擔任隊長的人,但任務開始時就找不到人。

這些人,我稱他們為「消失的人」。

「消失的人」出現人數愈來愈多之後,我發現,原來不是我們團隊運作有什麼問題,問題也不是在於消失的那個本人,真要說有什麼問題,可能就是雙方契合的黏著程度消失,有點像是黏在牆壁上的掛勾,日子一久,就自然掉落。掛勾能不能穩固牢靠地掛在牆上,不是只有黏膠的品質,也要取決於牆壁、掛勾、掛著的物品和周遭環境。

牆壁是指政府的青年政策,掛勾是青年本人,掛著的物品是計畫本身,周遭環境則是泛指網路和實體空間虛實交雜的環境。

政府單位常常著重在計畫的內容,也就是掛勾上物品本身的體積大小、品質及重量。話說「新北文化大使」第二年執行的重量,堪稱是三年之內最重的,舉凡活動的次數和質量,比起第一年疫情期間,相對來得重。但可能也是因為物件太重,掛勾承受不住,紛紛掉落。很多人覺得要投入的時間太多,加上新北市幅員廣擴,要前往博物館實習的距離空間太遠。「消失的人」相對第一年的情況,愈來愈多。

與其看政府單位的各項計畫,不如來探究政府單位為什麼要在意青年事務?也就是那面牆的存在,到底有多重要?牆面的平整與完善,決定掛勾(青年)能不能好好的黏好黏滿,不至於成為「消失的人」。

心理學家Raymond Cattell提出流體和結晶智能的概念,並進一步與約翰霍恩發展Cattell-Horn理論,也就是智力由不同的能力組成,而這些能力相互作用共同產生整體個人智能。其中,流體智能涉及能夠抽象地思考和推理並解決問題,這些智能的累積與學習,經驗和教育無關;而使用流體智能的過程,包括解決謎題和提出解決問題的各項執行策略。 

令人沮喪的是,專家指出流體智力在成年後期趨於下降。更令人沮喪的是,在個體及總體環境衝擊之下,近十年的青年有「躺平」的集體意識。

政府單位大概就是有意識到這樣的現象及結果,會讓國家整體表現趨於弱化,於十年前的青輔會升格為青年發展署,各縣市地方設有青年事務局處,也紛紛升格為青年局,做為教育系統的延伸,服務對象多設定在18歲至35歲。除了青發署之外,由於機關成立的時間不長,要評論各個單位的成效,似乎又言之過早。新砌好的牆面如縣市政府青年局,還勉強能黏住許多青年人的掛勾。

但整體而言,如果政策制定者與計畫執行者不能好好契合,掛勾還是會掉落,「消失的人」也就愈來愈多。

以最近新北市政府文化局辦理的「文化韌性城市論壇」為例,整體活動規劃很完善,系列的活動樣貌也很多元,邀請的講者來賓也有相當的經驗。我們也鼓勵「新北文化大使」學員踴躍參與,第一場活動設定100人為上限,實際到場大約40-50人左右,最後一場活動人數預計50人,結果卻只有19位到場。

活動設計本質很好的一項計畫,卻可能因為主題不是那麼吸引人,或者訊息宣傳沒有打中對的群眾,亦或者辦理的地點不是青年眼中的熱門場域,以至於民眾沒有太大的興趣。

「人都到哪去了?」一位參與熱絡的學員在前述活動現場發出感嘆話語。

我也只能搖頭、兩手一攤地說:「誰知道呢?有熱情的人,都慢慢消失在這個世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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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頻曲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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