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廳已經變得與以前大不相同。
路旁許多家戶掛著彩帶似是喜慶,門口貼著四個大字,歸順良民。
路上菊國兵指揮著人將一袋又一袋的米糧從各家戶搬往廳衙。
雲豹走近廳衙前的布告時,正好聽聞幾人小聲議論著,因為鄰近村落接連受害,青竹廳廳主大開城門迎接菊國兵,結果菊國兵一進城就佔了廳衙作為指揮所。為了活命,委屈也得受著。
這時有人敲響了鑼,引人群往廳門前去。
門廳前白衣軍服的菊國兵分列兩旁,中間一人身穿深青軍服,高大英挺,與其他人一襯顯得格外顯眼。
他的軍靴向前踏地,咯答一響,周遭忽然都安靜了。
「歸順我大菊的各位良民,我是菊國軍的參謀長鮫道志雄,我十分欣慰看見各位主動參與軍糧徵用,自願擔任人伕協助軍隊。各位秉持著良知與智慧,必定受到天皇陛下的恩澤,天佑大菊!」
他抬手召人來說明人伕入軍隊的相關事項,諸如要掛識別的鐵牌在脖子上,每日上工的條件等等。
雲豹的注意力卻被另一項事物吸引。
深青軍服的左胸上,一枚銀色徽章閃著亮光。他定睛細看,確實是菊紋,莫非這個人是……
忽有人撞了他一下,衣袖裡掉出一塊黃手巾,他撿起手巾拍掉灰重新收進衣袖裡,這塊黃手巾是義勇軍給他的身分識別,未來遭遇戰時依此識別敵我。
一抬頭正好看見前方人們搶著領鐵牌。
他也領了鐵牌要戴上,聽著左右幾人互相自嘲戴上狗牌從今以後就是狗了。
一人湊過來問他,「小兄弟,看你年紀輕輕怎麼會來當人伕?」
「為了賺錢。」
那人點點頭,「也是,不管什麼人來管蓬萊島,都是賺錢要緊。」
又問他,「我叫陳照,以後我罩你,你叫什麼名字?」
雲豹調整好脖子上的鐵牌,按了一下藏在衣服下的另一條鍊子,「我叫……林朝日。」
他和幾人坐在屋簷下的陰影處等行動指令,耳邊聽著人伕們話家常,目光卻始終在留意菊國兵的動靜。
這時他注意到有個少年兵在大隊中穿梭,雖然低著頭,但他的眼睛仍格外的引人矚目,是一雙藍色眼睛。
「就是那個人。」
周遭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他,「我聽過很多有關他的傳聞,之前在樟稠山那裡發生大戰,跟他同隊的都死在山上了,只有他活著回來。菊國兵都叫他藍眼鬼,千萬不能看他的眼睛,那雙眼睛真的很恐怖,會吸人運氣。」
少年所到之處皆人群散開,沒有人正眼看他。
那少年似乎也習慣了,終於在一堆廢棄炭石中找到了自己的鋼碗,就安安靜靜地撿起鋼碗離開。
雲豹跟上去時看到他一人蹲在水井旁刷洗鋼碗,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走上前幫忙舀水沖洗了。
少年疑惑地抬頭,看到他又眨眨眼趕緊低頭,「你是誰?」
「我是人伕,叫做林朝日。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遲疑了一下,「林君謝謝你的幫忙,不過你還是離我遠點好。」
「為什麼?」
「你沒有聽過我的傳言嗎?我會吸人運氣,招來不祥,我是藍眼鬼。」
林朝日輕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優秀的獵人,只敬畏山林,不怕什麼鬼。」
他停頓了一下,抬起頭,「我叫能澤,能澤.盧思貝。」
見林朝日神色困惑,能澤接著說,「我的母親是槐國人,我跟隨我母親的姓氏。」
午時一過,各隊開始整備繼續向南行軍。
雲豹拉緊了身上的系繩將背上的行囊固定好,回過頭看各小隊還在打包收拾,人來人往,便假借要幫忙在各隊之間穿梭,往設有數座陣地帳篷的方向靠近。
經過一上午的觀察,此處似乎不能輕易進入,他見到有數名配戴臂章的菊國兵在外圍來回走動,似乎是在巡守。
真的十分可疑。
最後端的帳篷忽有動靜,有人掀開布簾正要走出來,他藉著行李掩護,盡量靠近想看清帳篷內。
忽然有三把刺槍戳向他,他回身掃倒刺槍,反被身後兩人扯下行囊押制在地
「你越過禁線想做什麼?」
他這才發現地上有條石灰粉劃出的線。
他想掙脫,但發現越來越多菊國兵圍過來,不好,鬧出大動靜不利於接下來探查。
「抱歉抱歉,我第一天來,不認識路,不小心走錯路,各位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初犯饒過我一次吧?」
一人拉起他脖子上的鐵牌查看,「是今天來的人伕。」
忽然後背被輪番重擊,他護住頭趴倒在地,聽見有人說,「這裡是軍隊,要守軍隊的規矩。目的不明擅越禁線者視同敵人嚴懲不貸,人伕召集時也過說了,是你自己找死。」
「等等!是我派他來的。」一道聲音橫插,阻止了擊打繼續落下,一人問,「你?你派他來做什麼?營帳區沒有參謀長的命令不得出入。」
能澤往前走一步,其他人就下意識後退,避開他的視線。
「參謀長令我來協理軍務,我正好有要事在忙,派此人來營帳區前等候參謀長。你們擒住他,是想耽擱參謀長軍務處理?」
「胡說八道,參謀長怎麼可能找你處理軍務?」
能澤行軍禮一呼,「參謀長。」
「你們為何圍在此處?」
眾人大驚,立即退到兩側立正行禮。
鮫道參謀長走過來,「能澤是我找來的,你們去幫忙拔營整地吧。」
眾人行禮離開,參謀長這才看到坐在地上的人及一地凌亂行李,「這人為何在此?」
能澤上前行禮,「他奉我命令尋一件失物,不小心誤踏禁線,讓近衛隊壓制。」見參謀長神色緩和,能澤用眼神示意他離開。
「失物?你的隊員又......唉,毛頭小子的小把戲你別太往心裡去。我與你父親是舊識,雖然不能明言,但也能在暗處多照應你,真有難處你盡可來告訴我。」
「能澤多謝參謀長關心。」
「你一定要記著,你的父親是真的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只是他身不由己......只要這次順利接收蓬萊島,立下大功,你父親就有底氣把你接回菊國了。」
「能澤謹記。願助父...菊國軍武運昌隆。」
參謀長點點頭,拉著能澤往帳篷走,刻意壓低聲音問,「......上次讓你看的內容可有結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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