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七) 八欒山之役

朝日(七) 八欒山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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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欒山山腳有大佳溪攔路,敵兵在大佳溪左岸搭建白底帳篷數十座,並設置山砲,屢屢砲擊我軍前線,八欒山上還建築了堅固的砲台。」支隊長指著地形圖說明敵方佈防。


鮫道參謀長略一思索,指著山上圓點,「這八欒山上的砲台必須拿下。只要能在此重挫敵軍,就能加速接收富城。」

他伸手招來通訊官,「貞義親王的軍隊何時抵達蓬萊?」

「預計五日後登港。」

「沒時間耽擱了,找到徒涉點就立即出動。」


大佳溪溪水湍急,能澤與幾名隊員在溪水右岸以望遠鏡觀測,忽有一人扯動他右臂,他往右歪倒卻被扯起來繼續跑,抬頭看是林朝日抓著他的手,才跑出幾步背後轟然一響,竟有砲彈落在他剛剛站的地方,兩人被爆炸氣壓橫掃在地。

能澤先回過神,扶著林朝日起身,見他雙眼失焦,擔心問,「朝日君?」

林朝日甩了甩頭試圖從耳鳴聲中恢復,「……剛才風聲改變,你站的地方就是砲彈落點。」

「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林朝日看向他,「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幫我送銀鍊到城下,我幫你找到鑰匙。這次正是最好的機會。」


他抽出懷裡黃巾,繫在能澤左臂上,「在戰鬥結束前都不要將它拿下。」


說完他轉身就走,他希望在長命鎖送到師父手上時,他已經完成任務。

迅速從薪柴下摸出火繩槍,他在先前已經看好的遮蔽處潛伏,透過準星,他看見林間隱約而現的黃巾。放下心,他轉向東面點燃柴火提醒義勇軍, 趁著混亂之際往營區深處潛行。


與此同時,聯隊在砲擊隊掩護下徒涉過溪,一過溪,右翼隊向前方營帳內的義勇兵進擊,各中隊全速前進,躍然於水田中馳足前進,迫近八欒山砲台。

義勇軍從八欒山砲台上以山砲向菊國軍隊砲擊。菊國軍的重兵隊也開始發射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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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槍透過準星看見山坡上出現的人影越來越多,他知道不可能,卻不由得想會不會看見他的傻徒弟。他想起與雲豹的初相識,他也是透過槍看到他。

那天的天氣很適合打獵,風向也很不錯,應該會大豐收。

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走進林地。

無視後面同僚的呼喊。

這些平地人真的很不會打獵,有再多獵物都會被他們嚇跑。

晚餐想要加菜,還是靠我自己吧!

選了一塊優良的隱蔽地,架好槍枝,剩下的就是等待。

放輕呼吸與周圍融為一體,因此那隻山豬毫無所覺的靠近過來。

再一點,再過來一點就可以…

「東光啊!」

呼叫聲從後面竄出,山豬抖動雙耳顯然受到驚嚇轉身就跑,

他趕緊開了一槍,但只射到後腳。

罵了句族語

他提起槍向著山豬逃走的方向直追。

雜草高過人身,但山豬踩過的路徑十分明顯,從滴在地上的血量判斷,再不久山豬就會停下來休息。


追到一處緩坡,附近有溪水流動的聲音,他用長年累積而來的打獵直覺判斷,山豬一定在這附近。

他緩下速度慢慢前行,打算給山豬致命的一擊。

放輕腳步前進,仔細觀察四周動靜,受了傷的山豬非常具有攻擊力,一不小心可能就變成他丟了性命。

突然聽到左前方有聲響,他馬上轉身用槍管對準,正要按下板機


一道亮光閃現


像是星星落進草叢裡發著光。

他停下動作,山豬不可能會發光,現在也不是火金姑出來的時間。

那會是什麼?

他不敢鬆懈,維持著架槍的動作壓低身體前進。

接近發光點後,用槍身撥開草叢,透過準心對上的,是一雙眼睛。


黑白分明的大圓眼仰望著他,身上只有已經不像衣服的破布,因此脖子上戴著的飾品從底下露出反射著光。


他愕然的放下槍,怎會有小孩子在這種深山裡?

那稚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伸出手快要摸到槍,他趕緊把槍背到背後,那孩子就重心不穩地一臉撞上他的腳。


小小的雙手抓緊他的褲管,再度仰起頭來看著他。


這時他才想到,這孩子居然一點驚慌的樣子都沒有。

孩子又朝著他伸長小手,似乎想摸到他臉上的什麼。

他蹲下身,那孩子就撲上來抓住他的左邊耳環。

「哎─痛!你這臭小子!」

耳環被抓住拉扯著他耳洞像是要裂開了,他抓住那孩子的手想讓他放手,

卻看到那孩子開懷的笑了,笑聲像雛鳥的啾鳴。


讓他不禁想起他的故鄉。


他解開環扣將耳環放到孩子手中,

「你可要小心呀,這可是我最珍惜的東西的呀。」


「林阿東光!你、你做什麼跑這麼快?」

終於找到他的同僚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走過來。

「哈~呼~你怎麼蹲在地上?打到獵物了?」

當視線越過東光的肩頭看到那孩子,嚇得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

「嗚啊──這是…你偷生的囝仔?」

槍托毫不客氣的招呼了他的小腿。

一擊就讓他痛的說不話來。

「我在這裡發現他,不知道是不是走失的?」

「…這囝仔看起來最多也才三歲,怎麼可能走失會走到這種深山野嶺?一定是被丟掉的啦!」

「被丟掉…」

「目瞅這麼大粒,甘會是山番的囝仔?」

「不知道。」雖然在霧山的這幾年,東光沒少聽到山番這稱呼,但還是覺得很刺耳。

「嗯?他脖子上戴著什麼光爍爍的東西?」

伸手想去摸,那孩子卻往東光的懷裡縮。

東光抱住孩子,低下頭去看,「是一片薄銀片,形狀像個鎖,上面好像有刻字。」

「啊!是長命鎖啊!看來他不是山番的囝仔…」說到後來越來越小聲。

「長命鎖是什麼?」

「長命鎖就是會在囝仔出生後就給他們戴的東西,通常是父母或長輩請人打的,祈求神明保佑小孩平安長大,希望能『鎖』住『長命』,不要夭折。」

「…希望他長命卻又把他丟掉嗎?你們平地人的習俗還是是奇怪呀。」

「哎、哎…我怎麼會知道…」

抱起還在玩著耳環的孩子,「無所謂,不管是什麼人把他丟在這裡。我會把他養大,讓他長大後再自己決定自己是什麼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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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經常在行天宮發呆兼寫作的人……欸對,我都會坐在廟前一排階梯打限動跟文章,待在行天宮很容易文思泉涌。也包含,我對行天宮的籤詩運作,不敢說真理,但和祂們相處久,抽的籤詩多,對照的現實也多,自然就發現了神明的弔詭之處。 會寫這篇,是來自昨天遇到一位女孩,我認為她的頻率反映了時下人,尤其想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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