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湯,挑揀著裡面的菜,一口菜、一口湯,最後才入口魚頭,那油炸過的魚頭嘗來細緻,整碗看起來油光沈浮,舉箸難免遲疑,可是當第一口湯汁入喉後,卻難以停頓,之間說真的一直告訴自己:
「別再吃了,這麼油!」
但是心底的惡魔終是攫住鯨胃的貪婪,頹勢一發不可擋,如此見著了碗底(殘念,碗底沒有「再來一碗」的字樣......)
在吃的當下,腦袋中一直浮現一段音樂,縈繞盤旋久久,雖然店內萬聲雜沓--有客人的讚嘆聲,更多的是吸吮魚頭湯汁聲、門外灶上油鍋啪啦的炸魚頭聲、夥計吆喝客人點餐名......
可我嘴裡叼著魚頭時,卻一直盤旋著蕭邦F小調第二號鋼琴協奏曲的第一樂章。
煞是奇特,當下我著實給口慾耽擱了連結,想不起那曲子的名稱,可是就這樣一直盤著盤著,像是梅西雙腳盤球那般,球,似落不落,這曲子就如此一直擾著我的味蕾。
一直到結完帳,步出悶熱的餐廳,給圓環穿來的那股涼風撲身而哆嗦一陣後,才抖出了我的記憶。
他一臉莫名看著我,問我幹麻說蕭邦?我說等等,快步奔回車上,找出這曲子放給他聽。
「你別說話,就聽著這第一樂章就好!」
然後我開車往當晚下店去,途中我跟他解釋:
我自顧說我的感想,問他:有沒有?
他淡淡的朝我一笑:
「沒有!」
是了,對於潑我冷水這一招,他向來沒有少過。
後來的旅程,我一直很固著的聽著這曲子的第一樂章,而且,還是一直想著那碗......嗯…...蕭邦魚頭湯,心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