汎瑞絲告別了婆婆媽媽,邊走邊看著筆記做了推論和紀錄。
「唉,被跟蹤了。」她無奈的收起筆記本,裝成若無其事的穿過街頭,離開市場,最後前往人少的停車場。
在確定不會造成無辜傷害地方後,汎瑞絲轉過身面對身後一堆車子,「出來吧,找我幹嗎?」
沒有人聲回應,被忽視的汎瑞絲不悅的哼哼幾聲:「不回應女人問話很沒禮貌。」
雖然跟蹤一位女性好像也不怎麼禮貌。
汎瑞絲毫無預警抽出皮鞭,一個完美的旋身後甩出了鞭子,並準確地打中了黑色車輛後的男子。
吃痛聲曝光之後,幾個人陸續出現,包圍了汎瑞絲,大概有十多人。
面對眾人,汎瑞絲只是把腰際上七彩的玻璃戒指戴上左手指,欣賞並確定戒指在第二指節上,悠閒的模樣讓人誤以為她在彩妝店。
持棍棒和刀子的人們緩緩逼近,不知道是因為看上汎瑞絲『似乎』沒有武器,還是覺得女子偏弱,沒有人想帶槍械。
帶著粗暴的武器和不懷好意的表情,在中間汎瑞絲像是脆弱的玫瑰即將被蹂躪。
在一聲敵人的嘶吼劃開了戰鬥的序幕,汎瑞絲執起了右手的鞭子,粗重的鞭子甩打在敵人臉上,重擊讓對方跌在地,臉上火辣辣的成一條血痕。
汎瑞絲鮮紅色的眼睛因笑意瞇起來,她露出惡魔似的美麗微笑。
「不要惹怒婦女。」她這樣說。
接著甩動了鞭子,快速地讓人摸不著頭緒,看似不妙,幾個人上前用數量壓制。
前方的人被鞭子重擊,後頭的人便趁虛而入,汎瑞絲帶著玻璃戒指的左手往外一甩,一枚綠色的戒指擊中了某人的脖子,碎裂開來,玻璃劃傷的皮膚讓綠色液體進入更快。
「啊!這什麼!」對方感到火燒的灼熱和疼痛,含著生理淚水瞪著對方。
「染色的銀膠菊液體,輕微毒性,讓人過敏。」汎瑞絲不厭其煩的解釋:「我的每個戒指都是不同植物液體,有可以治病,有的可以致命喔,像這個紅色的。」她瞇眼而笑:「見血封喉樹的萃取液體,神經毒,會讓人瞬間失去心臟功能喔。」
「這樣的話,擊破她的手裡的戒指!讓自己中毒吧!」某人怒吼。
汎瑞絲閃過衝來的壯漢,用鞭子的握把重擊他的背。
「喔,拜託,難道你們以為我帶著漂亮的手套只是為了裝飾嗎?」汎瑞絲說道。
汎瑞絲射出了幾個戒指,直到手裡只剩紅色的戒指環,將近半數的人都倒地,幾個吃力地撐起身子,臉上似乎埋怨沒帶槍支,小看了對方。
「死婆娘!」一個臉紅脖子粗的人衝上前,汎瑞絲快速閃躲,在身後跪地的人突然衝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扯倒在地。
「哈哈!看妳還敢囂張…….」男人話未說完,突然瞪大眼睛口吐白沫,汎瑞絲在她把噁心的嘔吐物滴在身上前起身,驚訝的男人鬆開手,看著手已經布滿了針孔,他困惑地看著她,接著倒地不起。
所有人為之一震,汎瑞絲甩了甩頭髮,不悅的說道:「我好不容易接好的頭髮耶。」
汎瑞絲的接髮處,每根頭髮都帶著四根毒針,除可以讓頭髮看起來有點亮亮又直順,還可以讓想抓她頭髮的敵人中毒。
汎瑞絲瞇眼而笑:「接下來換誰啊?」
全身都是毒的女人……
剩餘的人冒起冷汗,面面相覷,對於該不該行動遲疑起來。
叮叮叮叮──
某個人電話響了,接起來後幾聲應和。
「好,我知道了。」那人掛電電話後,警戒看著汎瑞絲:「汎瑞絲小姐,提德先生請妳過去轉角處的咖啡廳,想跟妳聊聊。」
汎瑞絲挑起眉頭,這種轉折不如她預想。
對方似乎以為她懷疑自己,急著解釋道:「請接受我們的道歉,剩下的人我們會請救護車過來,不會再另外追究。」
「嗯……」真是困擾不是嗎?敵人邀約她喝咖啡耶?
優雅的側過身,黑色長髮飄帶空中,散發出動人的香氣,閃過幾個因為癡迷而佇立的人,咖啡廳中濃郁的咖啡香中,身影移動的弧度像是挑逗的符號。
汎瑞絲來到了角落桌子,一個獨自喝咖啡的男人正等待著他。
「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汎瑞絲不失禮貌的美麗微笑:「提德先生。」她拉張椅子坐在眼鏡男士的對面。
「我也很訝異您願意來見我。」提德推了推眼鏡,身上依然是潔白貼身的服裝,上面的刺繡蓮花栩栩如生。
「是否讓我請妳一杯,談談某些事情。」提德叫的咖啡端到了汎瑞絲的面前,「這裡的咖啡很香,希望妳會喜歡。」
「我以為我們會開打。」汎瑞絲笑道,她瞇起的紅眼睛帶著玩味。
「別打了,剛剛還不夠嗎?」提德喝了一口咖啡,半嘆息的說:「我不覺得增加敵人是好事,我們都已經和政府鬧不和了。」
「鬧劇策畫很久了?」汎瑞絲攪拌著咖啡,看著旋轉的咖啡面。
「嗯……還好,不過我本來建議在直接攻擊你的過來的飛行器,或者派人下毒毒死你們。」提德喝了一口咖啡,平淡的抱怨。
「那最後為什麼選擇用炸彈?」汎瑞絲喝了一口咖啡,對於剛剛的言談並不在意。
「現在是夏日。」提德擺了擺手,「剛好有禪,但是因為怕蟬種受影響,選擇今年不會出現的蟬聲,這很合理,沒有政府單位的人會在意多了一種蟬聲,除了你們團隊裡的怪物。」
德維克。汎瑞絲想到,忍不住笑了。
「真是有環保生態概念呢。」
提德瞄了她一眼,微微皺眉頭,對於她像是誇獎小孩一樣的方式感到不悅。
「總之我們打算用蟬炸死你們或重傷,反正鬧到政府不寧就好了。」提德靠在椅背上,手臂掛在椅背上,另隻手無聊的敲著桌面,「你們是植療師,我們是高等農民,就是管理一大片出口水稻的農民,其實我們立場應該差不多,但是國內的植療師最近備受考驗,很多人為了自保不願意幫助我們,紛紛向政府投降,允許塔納拉草種植,我們不確定被政府雇用的你們會不會也成為敵人。」
「剛剛的確有聽到了消息。」汎瑞絲微笑,對方倒是很訝異,但隨即想起民間市場混亂而漫天的八卦。
「一億四千萬人口的嘴巴還真是管不了。」提德說道:「總之,蟬、爆炸和汙染都是我們幹的。」
「這麼乾脆承認好嗎?」
「其他人都淪陷了,我剛好也不喜歡這個計劃,我也不喜歡跟女人打架。」
「現在都2095年了,沒想到還有這種想法,覺得自己很紳士嗎。」這句話沒有抱怨的意思,倒是有股惡作劇的調侃。
提德聳肩,「不不不,我怕打輸很丟臉。」
汎瑞絲微笑,沒有拆穿他的話。
提德繼續說:「倒是你們現在該怎麼樣?上報嗎?抓走我們?」
「我想我們的團長會有其他計劃。」汎瑞絲說道:「雖然他很自以為中心,但是還是一個好人。」
「好人啊……」提德看著桌上的咖啡杯喃喃自語:「如果黑帝絲生態浩劫的時候,多一點好人我們或許也不會淪到這種地步。」
「也許你可以跟我想這裡的事情,現在離被捕還有一段時間。」汎瑞絲身體湊上前,迷人又帶著誘惑,雖然知道這女人很危險,但是提德還是忍不住開口滿足了她的請求。
提德嘆口氣:「我們發展不高,高危險性的輻射線還有化學發展都不普及,黑帝斯生態浩劫的時候,菲斯公國環境生態破壞比其他國家來說較少,不過還是有很多食物量不足,氣溫改變的疾病造成死亡。」
提德說道:「但不管如何,政府看準了時機,希望趁國際淪陷的時候發大財,所以拒絕了各方專家來到國內批判環境,國際上原本希望至少保留菲斯公國的森林,為了整個人類保存最後的綠地,但是政府執意發展經濟,所以出現了爭鬥、混亂等等……」他翻了白眼,不知道是對哪部分不滿,「總之一路到現在,我們到現在推行生態概念和植物保護都很困難,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要用劇烈手段反抗。
納塔拉草種植下去,身為『易感性』的中間寄主,對於農作物來說是非常可怕的,沒有人讀過植物醫學還希望把這朵『植療師的墓上花』種在自家門口……」
易感性的植物非常容易得病,納塔拉草本身就這種特質,更奇特的在於他感染的疾病幾乎不會造成它生長問題,倒是周遭農作物發生傳遞性的感染。
提德冷漠的臉上既溫柔又諷刺的笑容,「其實發展經濟也沒什麼不好啦,更多錢就能做到更多事情,說起來好像大家都有著守護的事物啊……」
波波先生花了一段時間來到了北區的小麥廠,今天進來的時候除了保全之外空無一人。
艾諾兒先生在裡面等你,保全如是說並放他進來。
進入了廠內,遙望一大片殘敗的土地,波波先生思緒隨著夏日的風吹飄到遠方。
今天適合喝一杯冰涼透頂、外加四顆糖的錫蘭紅茶呢!
波波先生提著公事包走到的田中,四周的無聲息,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想像土壤上,曾經插入一整排澆灌用的架子,裡面用藥劑塗抹,最後利用水的沖蝕融入澆灌水中,田地中植物呈現條狀的生長不良,還可以避開澆灌水污染的問題。
其實整體計劃上還是有顧慮其他農民。
真是個善良的敵人呢。波波先生這樣想的時候又突然想到,或許這些不算敵人,可能有什麼非得做事情的理由吧。
「波齁齁齁。」他笑了笑,在這悠閒地下午時刻,艾諾兒緩緩走到了波波先生的身旁,跟他一同意味深長地看著土地。
「你們對於納塔拉草的反對非常劇烈呢。」波波先生沒看艾諾兒,自顧自地說了:「可是有必要汙染土地嗎?黑帝斯生態浩劫之後,我們能重新利用的土地不到百分之四十。」
艾諾兒聳肩,「這只是小小犧牲,給予阿蓮卡一點警告。」
「很多事情可以商量,」波波先生難得嚴厲起來,搖搖頭:「這種行為很糟糕的。」
「不是我們無理,而是這裡的政府不容易溝通。」艾諾兒說道:「波波先生又是為了什麼來到此地呢?」
「有足夠證據顯示你們參與了這場汙染行動,當然最主要是因為達斯大人被政府單位雇用。」波波先生慢條斯理的說。
「好吧,看起來我必須跟你打架了。」
「波齁齁齁齁……真令人遺憾,看起來你很珍惜你的員工,還讓他們離開。」
「其實只是因為現在是假日。」艾諾兒點點頭,但是沒什麼說服力。
下午的陽光,光線打散在小麥田中,像是金色的土壤。
接續著轟然巨響。
艾諾兒從口袋掏出玻璃珠卡在指尖中,向波波先生丟去,標準的投射,讓人不禁想起棒球投手。
波波先生的公事包檔下射來的彈珠,隨及爆炸開來,波波先生及時跳開撞到地上。
「你們還這麼年輕,毀損國家利益,可是相當嚴重的。」波波先生拉開距離,公事包啟動防衛功能。
艾諾兒搖搖頭:「可怕的是政府和一堆利益當前者。」艾諾兒戴上了厚重的金屬手套,食指比著波波先生拇指當板機,每彎一下便會發射出小型的彈珠。
那雙手套叫做威爾套,一個名為威爾的人發明的多功能戰鬥手套,不過主要都是給植療師用。
「走到這一步,已經來不及了,波波先生。」艾諾兒平舉了雙手,像執起雙槍持續向波波先生扣板機。
再大的自然災難,存活的人類依然難以更改本性,還會在安逸下誕生出更多貪婪。
生態浩劫死傷無數,引起尊重意識並非深植所有人內心。
彈珠衝往波波先生,對方拋出公事包,揮擋,然而彈珠在撞上公事包的同時,鑲入公事包中。
波波先生拿下公事包笑著:「能使我的包包凹陷,顯然不簡單。」
「能即時擋住,而不是直接腦袋穿洞。」艾諾兒從口袋拿出更多彈珠,卡在手指間的縫隙:「接下來,玩更多花樣吧。」
投球的預備姿勢,手臂轉一圈,弓箭步,往前猛力投擲。
四個彈珠急速飛出,同時中心發出憤怒的亮光,波波先生一震,幾乎是往後跌的方式跳開,手持的公事包扣鎖擦過一顆亮起的彈珠。
碰!
彈珠炸裂開來,火力不容小觀。
「唔……」波波先生被爆炸威力往後衝擊,還沒反應過來,其餘的三個彈珠落到附近地上。
碰!碰!碰! 爆炸掀起了土塵,但是沒有多少揚起的灰塵。
波波先生被擊中身子,深藍色西狀被炸開一個洞,他狼狽地翻滾,肥胖又老年的身體一直處於弱勢,他急著對方接近的時刻掏出化學包裡的東西。
卻被艾諾兒打落。
還來不及做反應,艾諾兒朝他口下拇指,子彈射出來朝著他不留餘地的猛烈攻擊。
波波先生倉促的爬身子逃開,爆炸聲在周遭,貼近的距離,引起波波先生強烈的耳鳴。
嗡嗡──
短暫平息的爆炸,波波先生單膝跪著,吃力的看著眼前的艾諾兒,他身上整齊的西裝多處焦黑破,光禿的頭上留下嚴重的燒傷,被炸開的公事包,化學藥劑四處散落。
艾諾兒無聲大笑,說了幾句聽不到的話。
嗡嗡嗡──
「耳鳴有點嚴重……」波波先生心想。
眼看艾諾兒又說了幾句之後,回到投手的姿勢,往他方向瞄準。
「糟糕!」波波先生迅速站起,在他投擲時,隨意撿起地上散落的化學藥劑。
嗡嗡──
艾諾兒微笑,他再次投擲。
四個發亮的彈珠再次飛向波波先生。
啵!拇指彈開試管,波波先生向四顆彈珠撒出液體。
碰!碰!碰!碰!彈珠再度爆炸,衝擊力依然強,但是沒有擊中波波先生,
嗡嗡──
「──你逃──」
嗡嗡──
「─所以──」
耳鳴漸漸恢復,艾諾兒的聲音斷斷續續,如隔板之後的說話聲。
「毀了你。」艾諾兒大笑聲清晰。
波波先生脊髓發冷,一個回神,發亮的彈珠再度迎面而來。
艾諾兒在遠距離用手指槍,近距離用投擲爆炸,整個農場是接續轟炸。
波波先生閃開攻擊,趁空撿起公事包裡的過期麵粉,丟向艾諾兒,擊破之後炸開後白粉瀰漫開來,眼前景象瞬間模糊起來。
本身過期麵粉可以調配成肥料,甚至用來做一些蟲子的驅散,波波先生滿喜歡的用材之一,沒想到如今可以用途這麼多。
艾諾兒趕緊摀住口鼻,波波先生身影早已消失,他臉色非常不好。
灰白色粉末到處飄散,完全不見方向。
「波波先生!」艾諾兒忍不住怒喊:「搞這煙霧彈把戲!」
這時候,傳來玻璃破裂聲,還有遙遠的波波先生的聲音。
「生活中,到處都是化學呢。」
「這裡!」艾諾兒迅速轉身往聲音方向看不見人。
「所以雖然我的東西不多,但是還可以引起一點點點點的傷害。」波波先生的聲音又從另一邊出來。
一抬頭,艾諾兒卻驚訝看到波波先生不知怎樣的跳到研究室的屋頂。
「什麼!不合理啊!你這麼肥!」他錯愕。
吃震驚的同時,波波先生不知從哪地方又掏出了一顆煙霧彈丟向他,艾諾兒失去方向的同時,一個沒有橡皮塞試管從天而降。
來不及吃驚,試管裡的液體噴濺出來,接觸到空氣於空氣中的粉末,引發巨大燃燒。
「什麼!哇啊──」
「塵爆,」在高處的波波先生說道:「爆炸原理是可燃、助燃和燃點,一旦可燃物的表面積變大,用容易引起燃燒……」
艾諾兒敏捷的逃開煙霧之地,他在土地上打滾,熄滅了身上的火焰,到處燒傷讓痛苦不堪。
啪擦!一桶冰涼的水潑到身上,舒緩了疼痛。
艾諾兒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波波先生取了炸爛的衣物,沾染點水,敷在艾諾兒受傷之處,做簡單的急救。
「我潑水立刻降溫,你身上依然至少有30%燒燙傷,不過不會死的,你不值得犧牲。」波波先生好言好語:「人生充滿無奈,你是為了農民所做,但是這樣不是唯一方法,你該想更好的方法。」
「你真是瘋狂的老人……」艾諾兒吃力的說話。
「波波,你喜歡星際大戰嗎?聽說裡面有爆炸場景。」
「厄……」艾諾兒疲憊的說。
「化學是一種生活的學問,」波波先生說:「我個人很推薦把化學學分變重,有其是高等有機化學……」
「我還是被炸死好了。」艾諾兒道。
「波唷唷唷……」波波先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