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式足球界,攻防線最為恥辱的事情就是所謂的『四腳朝天』。這代表著你不能保護你的四分衛,你不能保護球場的司令官,你更不能保護整個球隊。」
「我不懂你這故事跟我們──」
「但一旦只要四腳朝天過一次,就不需要帶著所謂『恥辱』這個包袱了,既然如此,就算被四腳朝天一百次,也是無所謂的吧。只要能擋下一次,就能雪恥了,就像現在的我們一樣,只要成功一次就可以擊毀那個男人的信心。」
「別擔心,這是意識的世界,你的身體還在外頭進行Blink。」那是管精儀的聲音,他出現在這白色空間的另一角。
「這是怎麼回事?」
「這裡是我所搭載的中層潛意識世界,與外頭的時空間差了約十的六次方倍,壓縮得那麼極限也是因為逼不得已才需要用到這個新的意識避難所。總而言之──」
「這聽起來不太妙。」
「嚴格上來說,我的借貸技能會因為這個技術而導致破產。」
「完全的破釜沉舟嗎?」孔哥慘澹地笑了一聲。
「是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寧願選擇看你的提示也不願輕易開放意識避難所。」
「好吧,但意思也代表我們比想像中的更慘。」
「是的,你看一下地上的輪廓好了。」管精儀指著地上,繁複的數字映射在上頭。
「分了左半邊、右半邊?」不等管精儀解釋,孔哥依靠著自己對於數字理解的敏銳性已經觀察出來了,這讓管精儀非常驚訝。
「左側是我的私鑰代入,右側是那傢伙的載彈計算的。」
「這怎麼可能,既然私鑰是你決定出來的,他們怎麼有可能推算得出來?」孔哥驚訝地問。
「這就是我們最大的缺陷……這是我的問題。」管精儀甩甩頭,孔哥看得出來這並非開玩笑,絕望的白色配上慘澹的笑容絕對只會有一種結果。
「該不會是用我身上的──」孔哥思考唯一的可能性。
「我們本來就不該懷疑精神力載子的計算能力,由於我的精神力載子大量借貸給你,所以你所緩慢流瀉而出的精神力載子存在著一種我跟你載子之間的比例,而私鑰是純然使用了我的精神力載子,就因為如此,讓它們有機可乘。它們利用『數值解』,就像你在進行數值模擬一樣,用微分方程數值解的方式,把每一個空間格點中我跟你的載子比例計算出來──」
「然後將你還沒傳遞出私鑰的精神力載子狀態設為t=0的狀態,然後當你流出私鑰的精神力載子像是施加外力並且t=T的微分方程……這聽起來根本……」
「我知道,根本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究竟有什麼微分方程可以計算出我們的載子?它是什麼單位?是什麼理論基礎下的數學式?」
「很抱歉,就以人類現在對於精神學認知是沒有的,他們自己建立起這個計算系統,我不清楚微分方程實際的長相,他們偷偷地依靠著我私鑰訊息夾帶著另外一個封包,那個封包很有可能是微分方程的原始資訊。他們甚至不用計算,只要靠著那個『寄生封包』,等待我們解出最後一個座標就可以擊潰我們了。」
「這種事情是不是連使用者本身都不曉得?」孔哥思考著。
「很有可能。因為現在大多數的人還不清楚讓精神力載子自己去踏入數學領域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然而我們的對手現在擁有著上萬顆這種像是人工智慧電腦的計算器?」孔哥聳肩。原本他以為自己製造陷阱的能力已達人生的顛峰了。
「所以現在的我們才在這裡,所以我才要試著讓自己破產才能救我們兩個。依照現在計算的結果,我們只是囊中之物。」管精儀在白色空間展示決策秒數,決策秒數一直在下降,他將他的推論告知了孔哥,這也代表著寄生封包並非是臆測,而已成為一個事實。
「不如將計就計吧。」孔哥冷靜地說。
「說來聽聽。」
「既然我們原本所設計要誘導的暫態力場的下一剎那使出『不存在的褻瀆』。不如每一步都使出不存在的褻瀆吧。」
「你知道一次不存在的褻瀆借貸量有多少嗎?三天的借貸量呢。」管精儀冷笑。
「反正你都破產了不是嗎?銀行最怕的就是還不出錢的人。」
「問題在於不存在褻瀆所要傳送的物品,你要把握可以把它的載彈傳進跟傳出嗎?那種載彈可不是傻傻地待在原地給你捕獲的。」管精儀不可置信地看著孔哥。
「我擁有著上萬次的機會,只要成功一次,就是我們贏了。」。
「成功與否還要搭配傳回的載子是否能引發連鎖反應,況且載子本身──」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試試看?」
「什麼?」
「反正都破產了,我們就不需要綁手綁腳了。你有聽過四腳朝天的故事嗎?」
「那是什麼鬼屁故事?」
「在美式足球界,攻防線最為恥辱的事情就是所謂的『四腳朝天』。這代表著你不能保護你的四分衛,你不能保護球場的司令官,你更不能保護整個球隊。」
「我不懂你這故事跟我們──」
「但一旦只要四腳朝天過一次,就不需要帶著所謂『恥辱』這個包袱了,既然如此,就算被四腳朝天一百次,也是無所謂的吧。只要能擋下一次,就能雪恥了,就像現在的我們一樣,只要成功一次就可以擊毀那個男人的信心。」
「媽的,你這根本只是莽撞,這樣根本──」
「你有什麼包袱嗎?」
「什麼?」
「不然你怎麼會這樣想?」
「我不懂。」
「你聽起來就像是還有什麼包袱一樣。」
「我哪有什麼鬼屁包袱?」
「我有聽interview,是所謂什麼狗屁眼線世家所帶給你的束縛嗎?」
「跟那些沒關係,你不懂就不要亂講。」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紀錄就只是紀錄而已,不是嗎?就像是史詩級場均大三元一輪遊,還是輸家。無論是什麼球賽、比賽,輸了最關鍵的一場,無論是第一輪還是冠軍戰都是一樣的,歷史永遠不會記載這些東西。假設我們真的贏了,歷史只會記載兩個凡人靠什麼神奇演出,打敗XXOO,想怎麼吹就怎麼吹。實際上有人知道我們靠了什麼技術獲勝的嗎?」
「我知道你說了很多,但是說跟做是兩件事,我們得要謹慎地思考整個戰術。」
「不如就用結果論吧。只要我獲勝了,我會幫你找到人幫你解除破產。輸了反而更簡單,我們可以一同去地獄蹲一蹲,誰也不相欠。」
「煩死了,你根本不懂我想說的!」
「煩死了,你只要借我該死的精神力載子就好。」
「這根本只是自殺式攻擊啊!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啊?」
「這絕對不是自殺式攻擊,你坐在這該死的駕駛艙爽得要死,根本不曉得下面戰況有多慘烈,我猜你根本沒看出來那些載彈移動方式吧?」
「什麼?」
「他們的移動是一套系統。雖然說表面上像是亂數一般,但是仔細一瞧就會發現數學的簡潔之美。」為什麼孔哥這種腦袋級別的人會看得出來啊?管精儀在腦中大喊。
「會有這種蠢事嗎?」
「為什麼我要用費氏數列?你說說看,你以為我吃飽撐著?」
「你是說他們的移動跟費氏數列有關?」管精儀盯著外部世界的孔哥,還在進行超閃現的剎那,周遭的載彈的排列與移動。
「天啊,我以為你知道。」孔哥露出鄙視的眼神。
「是變種的等角螺線?」管精儀喊了出來,果然要仔細一瞧才有辦法看得出來,因為那移動路線並非是一般的等角螺線,而是隱含著某個線性變數的角度在裡頭。
「與其跟我爭論這些,不如算算看這個該死的隱含變數吧?」
「為什麼?為什麼你看得出來。」不,這看得出來的難度根本超乎常人之觀察能力。
「這種事是很講天分的。」孔哥挑了一下眉:「好啦,我實際有算出來,等角螺線的角度的另外一個變數角是某一個人的生日組合依照固定順序作排列的。或許是他的親人或者是哪一個重要的人吧?」
「你是怎麼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