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總是撩我-5

蕭景和接下來持續上表演以及正音課程，還抽空去排練舞蹈。越接近粉絲見面會的時間，排練的時間就越來越多。雖然這套舞蹈在單曲發行之前就已經練熟了，但見面會場地和MV拍攝場地有差異，舞台的大小會影響舞者的走位，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害位處舞台邊緣的舞者掉下去，因此人數必須縮減，不能像MV裡面一樣這麼多人。

杜平安一直以為粉絲見面會只要找個主持人，玩個小遊戲，然後粉絲們排隊簽名，就結束了？不過平順告訴他，見面會資格是抽獎來的，不是想來就能來，肯定要多給粉絲一點福利。這讓從來沒追星過的杜平安大開眼界，真心覺得明星助理這個職位很有趣，因為可以看到明星在螢光幕後不為人知的一面。

在《跳躍》這支MV裡面，蕭景和是獨舞，杜平安因為被MV裡面的他撩撥的春心萌動，沒敢繼續看他另外兩支作品；見面會的這首單曲叫做《兩界》，在服裝造型上走黑白路線——當然是舞者黑色，蕭景和身上才有白色。他的服裝寬鬆，白色的襯衫搭配黑色背心以及滑板褲，為了讓舞蹈看起來更動感，那件背心上有著閃耀的流蘇，會隨著蕭景和的動作擺動著。

練習的時候大家都穿著方便活動的運動服裝，不是正式的演出服，不過舞群時而整齊劃一，時而定格，讓蕭景和一枝獨秀的舞蹈令人賞心悅目。舞蹈教室和蕭景和的工作室一樣：木地板和整面的大鏡子。地面用紅色膠帶標示出見面會舞台的實際大小，杜平安就看著蕭景和一邊對嘴，一邊帶著舞群一次又一次的跳；一旁的舞台指導糾正他們的位置，蕭景和也會指導舞者應該怎麼走位，杜平安這才發現：舞蹈竟然是蕭景和自己編的！

現場播放的音樂因為場地的關係而有回聲，蕭景和沒有麥克風，看起來像是對嘴，但從他喘氣的節奏來看，他是真的跟著唱。能一邊唱一邊跳的體力真好啊……這樣認真又帥氣的畫面讓杜平安忍不住用手機錄了下來，打算回家自己慢慢欣賞。

「休息一下。」舞台指導按停音樂，大家紛紛走到一旁拿水，杜平安連忙給蕭景和遞毛巾擦汗，蕭景和喝完水之後向杜平安伸手：「我看看。」

「嗯？」杜平安感到莫名其妙，蕭景和指了指他的手機：「你剛剛的錄影。」

……居然被發現了！杜平安感到很羞恥，但因為蕭景和的粉絲專頁實際上是杜平安在經營，平順讓他多放一些幕後花絮吸引粉絲，非但不阻止，甚至還鼓勵他在一旁拿手機拍攝蕭景和工作的畫面，這讓杜平安心裡樂得開小花——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拍照片回去嚕，還不會被人覺得是變態！

「直接放上去吧。」蕭景和下達指示，杜平安點點頭，當蕭景和沒有口述內容的時候，杜平安就貼上單曲的購買連結，這次還標示了見面會的日期，寫了些「很期待和大家見面」等等的話語；這次除了粉絲的回應之外，練沐瑄也在第一秒時間轉發了這篇貼文。

杜平安內心微微感到不舒服，不過他知道公司本來就打算炒作蕭景和和練沐瑄之間的關係，上次的緋聞兩個人都沒承認也沒否認，任由大家去猜測，除了席珊珊的MV之外，蕭景和接下來要去練沐瑄的演唱會當特別嘉賓，現在網路上的互動也可以為接下來的活動鋪梗。偶像啊……不可能只為一個人表演，杜平安懷念起獨自一人坐在窗前聽蕭景和唱歌的時候了，因為那會讓他覺得蕭景和是為他而唱。

「練沐瑄也轉發了。」杜平安把手機遞給蕭景和看，蕭景和垂下眼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接著又回去排練。

杜平安先前還認為蕭景和不隨身攜帶手機的原因是耍大牌，但後來看他每天這樣上課、排練、寫歌，就完全明白他為什麼將手機交給助理管理——帶在身上會干擾他工作。經營粉絲頁的時間多了，杜平安自然也會看到不喜歡蕭景和的那些人是怎麼說他的：歌曲都是電子合成，肯定不會唱歌吧！會跳舞的人多得是，能夠紅肯定都是靠家裡，也就紅這兩年吧？

……完全就是杜平安之前的想法啊。杜平安跟著蕭景和的這些日子以來，看到了他對創作的熱忱，以及每一首單曲背後是靠多少努力堆積起來的，不禁為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感到汗顏。在不知不覺當中，杜平安也成為「我們家孩子最棒」的一員；在看到有人說蕭景和不會唱歌的時候，杜平安就生氣的想拿歌譜塞他一嘴！哪個人可以自己寫歌又自己編舞的？不過他知道平順也有粉絲專頁管理員的資格，哪些言論要留，哪些不用，只要交給平順打理就可以了，他只需要把蕭景和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即可。

粉絲見面會的那天，尖叫聲快把商場的屋頂給掀了，不管這裡頭有多少是蕭家找來的暗樁，杜平安覺得蕭景和完全值得粉絲們這些熱情，因為他也很想成為那個被抽中資格，和蕭景和一起互動的粉絲啊！冷靜，你是助理，不能跟狂熱粉絲一樣表現出自己的情緒，被蕭景和發現你是同性戀的話肯定會被討厭的！

杜平安待在後台，從他的角度看上去，蕭景和是背光的，他跳舞的每個動作在杜平安眼中看來都閃耀無比，他希望蕭景和可以成為國際巨星，讓全世界看到他對表演的這份熱情。

他偷偷地拿出手機，拍下蕭景和跳舞的背影。在他的畫面中，蕭景和正好擺出一個像是邀舞的姿勢，這只要搭上一點文字，肯定可以迷倒不少粉絲吧？不過杜平安並不打算這麼做，因為這個畫面是屬於他的，他要好好珍藏起來。

「辛苦了。」見面會結束，蕭景和回到休息室，杜平安遞保溫瓶給他，今天準備的是溫水稀釋過的枇杷膏——上次杜平安看到蕭景和練完舞在咳嗽，就這麼準備，蕭景和沒說什麼，杜平安就當他默許了。蕭景和接過後喝沒兩口，就開始應付前來採訪的記者，以及突然到訪的練沐瑄。

練沐瑄的到來讓記者們見獵心喜，蕭景和用「好朋友」的官方答案來迴避記者「是不是正在交往」的問題，練沐瑄故意在記者們面前問蕭景和要不要來他的演唱會當嘉賓，蕭景和也落落大方的答應——其實這早就敲定了，刻意在記者們面前上演這一齣來炒作新聞，杜平安在一旁看得心煩：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覺嗎？明明之前還為了炒作這件事跟蕭麗人吵架啊不是嗎？而且練沐瑄也是走唱跳路線的歌手，兩人肯定會在演唱會上有著親密的舞蹈動作吧？

杜平安不想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男神和別的女藝人這麼接近，默默回到保母車上拿蕭景和的便服，老劉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關切地問道：「累了？」

「沒有。」杜平安搖頭，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保鮮盒，裡頭裝著小蕃茄，遞給老劉：「要吃嗎？」這是被蕭景和搶了好幾次水果之後悟出來的道理——杜平安因為在一旁等蕭景和下課或是排練結束時非常無聊，為了打發時間，他隨時準備水果來吃，不過常常吃不到兩口，就被蕭景和整盒拿走；他拿得非常自然，完全沒看到杜平安錯愕的表情。後來杜平安就乾脆準備兩份：一份他的，一份蕭景和的；只是蕭景和也不是每次都有時間吃水果，所以多的那份就會落到老劉肚子裡。他不知道因為他準備水果的這動作，老劉和蕭景和都幫他貼上了「貼心小助理」的標籤。

等杜平安拿到便服，回到休息室時，記者跟練沐瑄都已經走了，蕭景和換回便服，杜平安小心地將他換下來的打歌服收好，和蕭景和一起上了保母車。

「老劉，先送小杜回去吧。」蕭景和吃著小蕃茄，覺得非常幸福。忙完整天的工作之後，有人幫他準備點心的感覺很好。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和傭人侍奉的感覺不一樣，蕭景和沒有被人真正的關懷過，無法進行具體的比對，不過每次接過杜平安給他的水果或熱飲的時候，蕭景和都覺得內心也跟著暖起來；這個人的細心程度超乎他的想像，杜平安現在身上會隨身攜帶著乾淨的毛巾、酸痛藥布、枇杷膏等等，都是他會用到的東西，在沒有吩咐的情況下能準備這麼齊全，看來當初指定他當助理的選擇是對的。

「……！」不能讓蕭景和知道他住在哪裡！蕭景和這個指令讓杜平安嚇了一跳，老劉轉頭問杜平安住哪的時候，他隨口報了離他家兩站公車的位置，蕭景和十分驚喜：「離工作室很近啊。」

「對、對啊。」杜平安暗自冷汗。他下了車，向蕭景和以及老劉道別後，確認他們車子已經開走了，才默默搭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