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還・梁祝》(11.2) 新舊太子

2024/04/05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皇上拄著龍頭拐走進來,看見一桌酒菜狼藉,眉頭不禁一皺;與此同時,皇上豢養的一隻博美狗,趾高氣昂地踏著小碎步進來,明顯地位比皇上身邊的公公要高上許多。

「喝起酒來啦?慶祝你的皇帝老子快要歸西啦?」皇上又瘋狂起來,命令所有的太監宮女們退出去,舉起他的粗重的龍頭拐,重重地打在劉銀的背上。


就在皇上猛打劉銀時,他的寶貝博美狗登著小碎步,鑽進梁山伯和祝英台藏身的小隔間。

「欸欸,怎麼會有隻狗?」祝英台疑惑,同時又擔心這隻御博美會洩漏他們的藏身之處。

「看樣子,是皇上的狗。可我們沒聽說過皇上有養狗啊?」梁山伯說,那隻御博美快速動著鼻子,似乎在聞什麼東西。


「去去去,趕快走,別待在這兒。」祝英台氣聲說著,想把博美狗趕出去,免得壞事;卻不想越趕牠,牠開始不悅地呲牙,發出低沈的吼聲,眼看就要哇哇哇大吠起來。

梁山伯見狀,忽然想起胸前露餡的肉包子,趕緊掏出來,餵給御博美。那博美聞見肉包,二話不說,立刻囫圇吞棗吃完一個。梁山伯看牠吃得快,忙掏另一個露餡的肉包子,博美又很快地吞了,似乎還不滿足。


「都給你,都給你,小祖宗,只求你別叫啊。」祝英台忙把懷裡藏的六顆包子通通拿出來,孝敬眼前的狗主子。御博美見有那麼多肉包子,開心地搖著尾巴大吃起來;吃完後,撐得不得了,乾脆翻著肚子躺在祝英台腳邊休息。

祝英台注意到御博美脖子上掛著一條頸鏈,但看上去有點古怪,有點粗。她估摸著御博美被孝敬的舒心,大膽伸手把那條頸鏈拆下來。英台把頸鏈拿在手上,覺得像是中空的管子,好奇心驅使下,她摸到了暗鎖一轉,裏頭一塊捲成很細的綢布掉了出來。


梁祝二人撿起綢布展開,上面有字:「傳位於太子劉金。」

「是傳位詔書!」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祝英台忙把詔書藏到懷裡,而此時殿裡傳出劉銀的一聲怒吼。


「夠了!!!別打了!!」吃痛的劉銀,膽從酒中借,變得不怕高高在上的皇上,反手抓住落下來的龍頭拐,奮力地站起身,對視皇上。

皇上第一次碰見兒子反抗他,嚇了一跳,一時不知所措,只知道罵著「孽子」。

「孽子?是啊,我是孽子啊,皇上可要瞧瞧?」劉銀舉起搶過來的龍頭拐,當頭對皇上就是一棒。皇帝痛得慘叫,劉銀再度舉起龍頭拐,往皇上身上其他地方打去。五六下過去,皇上疼得倒在地上叫也叫不出來。


劉銀酒醒了。他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剛剛都幹了些什麼。不過,他不後悔,因為事情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他把龍頭拐扔了,蹲下身來,看著皇上,臉上冷酷地笑道:「父皇,你也知道疼?被你往死裡打的我和大哥,難得就不疼?父皇,您根本是瘋了、病了。孝子都會被你打成孽子的。」


劉銀拍拍身上,站起來,喚來自己信任的小虎子和伺候皇上的秦公公,道:「你們聽著,皇上根本是病了,腦子糊塗了,不能處理國家大事。這不是跟死了一樣?傳令出去:『皇上駕崩』。」

「太子,萬萬不可,這是大逆不道啊!」秦公公嚇得跪下去磕頭,看見皇上滿眼向他求救的訊號。


「怎麼不可以?皇上不分青紅皂白往死裡打我,就可以了?前太子怎麼暴斃的?應該和父皇的折磨脫不了干係吧?皇上殘害皇嗣,這難道不是對祖宗的大逆不道?」劉銀一字一句,氣焰旺盛,容不得誰和他分辯。


於是,秦公公全身抖著,眼睜睜看著小虎子和劉銀往皇上嘴裡塞布,又拿繩子捆住,被小虎子拖往太子東宮後面去。「太子殿下,您要對皇上……如何呀?」

「不怎麼樣,慢慢地照顧他的瘋病,盡我的孝道。而秦公公,我聽說你的筆跡與父皇相仿,給我寫份傳位詔書吧!」


「太子殿下,光有新的傳位詔書,是不夠的。」秦公公連說話聲音都抖了。

「我知道。但,誰又奈我何?」劉銀陰冷地一笑,「我事都幹了,故太子早就是死人了,這位子不傳給活太子,傳給誰?你去準備準備,兩天後,我要登基。」


這一切,被躲在隔間裡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全程目睹。


兩天後,議政大廳裡,群臣非議。眾人皆震驚先皇驟逝,也難以接受太子劉銀今天準備即位成為新皇。


龍椅上,坐著身穿龍袍的劉銀,有點陰森森地看著底下大臣們交頭接耳。傳位詔書尚未頒布,眾臣已經亂成一團了。

「報!」一名小太監慌慌忙忙地奔進議政大廳,上氣不接下氣道:「啟稟太子殿下,皇城外有民反,民反啊!」


此言一出,早已有點混亂的群臣,更加混亂了。劉銀怒喝一聲「肅靜!」震懾了一下群臣,便問小太監什麼意思。「太子殿下,北門有聚眾一兩百,持械叫囂想硬闖城門。似乎,是梅幫的人和一些閒雜百姓。」

「他們吵什麼?」劉銀問。

「他們……他們說太子是假太子。」

「荒唐!」劉銀又喝了一聲,心知再不趕快開始即位大典,估計這位子更坐不穩。可是偏偏主持典禮的禮臣說還要一個時辰才是吉時。

「傳禮臣,我不管現在是凶時吉時,給我現在就開始典禮;我只知道,再不讓我趕快即位,這國家就要凶多吉少了。」


「慢!!」一聲中氣十足,嘹亮的喝聲從大門口擲向龍椅上的劉銀。劉銀看見門口站了誰,驚得從椅子上站起;眾大臣紛紛回頭,見到來人,立馬炸開了鍋。

喊「慢」的人是馬文才,但是令眾人震驚的,是他攙扶的「故」太子劉金。劉金一身銀白氅袍,雖襯出他的賢德氣宇,卻更顯蒼白的病色。跟在太子劉金和馬文才身後,是梅疑霜、馬文才和祝英台三個人。馬梅祝三人佩著劍,保護太子。一行人就這麼一路無阻走到劉銀的面前。


「大哥,你不是死了嗎?」劉銀像見鬼似,驚恐睜大眼睛,跌坐在龍椅上,看著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故」太子,那位他永遠被拿來比較的太子殿下。

劉金微微一笑,千百種情緒深藏眼底,淡淡地道:「死裡逃生罷了。」然候俯身低頭對劉銀說:「弟弟,你該站起來讓座了。這個位子,是我的。」


「父皇……先皇已經重擬傳位遺詔,而且,你已經被認定死了。所以,我才是新君!」

「是嗎?那傳位遺詔呢?」

「秦公公,拿來!」劉銀氣急敗壞吼道,秦公公忙捧著詔書出來,雙手抖個不停。

劉金展開看了,冷笑了一下。「這字跡,恐怕是秦公公仿的吧?諸位大臣,你們熟悉先皇的筆跡,請你們看看。」劉金才要把詔書傳給眾人,秦公公忙跪下磕頭:「稟太子,那份詔書的確是奴才寫的。是二皇子逼奴才寫的!」


此言一出,原本稍稍安靜下來的諸臣,又騷動起來了。劉銀面色如土,劉金面無表情。

「詔書都能做假了,想必先皇暴斃,也是假的吧?秦公公,你似乎知道內情啊?」劉金道。

「是假的,是假的!兩天前,皇上訓二皇子不孝,結果二皇子竟然把皇上打到地上,頭破血流!」

「諸位,你們都聽見了。」劉金鼓起自己的中氣,稍稍宏亮了聲音道:「孽子劉銀弒父!」

騷動之中,秦公公本想出聲解釋什麼,卻被劉金一個陰狠殺氣的眼神,嚇得住口。劉金繼續對諸臣說:「弒父弒君,該當何罪?」


梅、祝、馬、梁四人聞言,臉上皆露出微微詫異,只好不語;「殺!」有一位臣子評估了下局勢,趕緊領頭喊出了這個字,接著其他大臣們也紛紛跟著喊「殺!殺!殺!」

「先皇遺詔在此,」劉金亮出懷中的傳位詔書,「馬丞相,魯將軍,你們二位是先皇股肱大臣,請你們先過目。」馬魯二臣上前來,仔細看過詔書,確認的確是先皇手筆。馬丞相上前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馬文才,心中又震驚又驚喜;諸位,他可是馬文才的父親,化蝶過後幾載,是真以為兒子羽化了。


在確認完詔書真偽,劉金便速速地通過典禮,坐上了龍椅。他冷眼看了劉銀一眼,又向諸臣道:「罪人劉銀犯的弒君之罪,其實共有兩條。除了先皇,他還下毒害朕。朕受毒侵害,神思昏沈,久日不醒;先皇慈愛,為了護住朕的性命,對外宣稱朕已然暴斃,斷了劉銀毒謀;同時安排朕偷偷出宮,在宮外療養。直至昨日,才知曉先皇竟遭毒手……」劉金說著說著,流下淚來,有些臣子受到感動,喊道「皇上仁孝!」


「不過,朕從來疼愛幾位弟弟們。雖然劉銀犯下此等死罪,朕仍然不忍殺他。來人哪,將罪人劉銀帶下去,終身扣押在天牢!」

劉銀成了愣呆子,不信從來溫和懦弱的大哥,竟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他被拖下去的時候,神思仍未恢復。成了新君的劉金,蒼白著臉,坐在龍椅上勉強安排了幾件要事,便散了朝,被攙扶到殿後休息的地方。才從假死藥恢復沒多久的劉金,只覺得頭昏眼花,再也支持不住,跌了下去。


「哥哥!」梅疑霜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了劉金。劉金示意馬文才和秦公公過來。「馬兄,我的身體還未好全,恐怕還要靜養一陣子。你代我攝政,從今日起,你就是『君前大相』,處理國家大事直到我身體恢復。秦公公,宣朕的口諭下去。」


從此,唐國史上開啟了為期三個月的『馬朝』,其效率、清廉,沒有一位唐國國君能比;同時,唐國野史也出了第一位男后:梁皇后




作者悄悄話

  • 果然真金還是厲害,白銀、破銅、爛鐵通通靠邊站
  • 寫完後,發現飛來一筆的御博美好搶戲
  • 馬皇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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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我是小莫, 我是化學研究員。我喜歡看劇、閱讀和玩玩筆桿,更喜歡分享我看了什麼,想了什麼。 《小莫評劇 &小莫書房》是我的一隅小天地,希望能用我的文字帶你穿透劇集的高潮跌宕,更期許能讓我用我的文字帶你一起在我創造的想像世界中飛一把! 自我推薦:《梁祝》(顛覆經典之作!請至「小莫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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