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鳳凰花開驪歌響起的日子,這天依舊是小青生日,最值得開心的是哥哥終於畢業了。忍受了一年的壓榨,就在今日可以親眼目送哥哥離開校門口,小青忍不住嘴角上揚。
繞過校門口的蔣公銅像,兩排警車就停在路旁,國中一、二年級的學生分別站在操場通往校門的唯一道路上,當中穿插著荷槍實彈的警察,大家揮著手一邊跟學長、學姊說再見,一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小青偷偷摸摸的跑到表哥阿堯的旁邊,小聲的說「畢業就畢業,為什麼還要有警察來學校,是來抓人嗎?」
阿堯驚訝的眼神看著小青彷彿在說妳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身高180公分的阿堯刻意壓低身子湊近小青耳旁,「秉輝妳知道吧,他是我們的學長,早我們幾屆,他當初他畢業的時候拿著開山刀砍斷了一個老師的手,所以每年畢業的時候警察都會來。」
「所以我應該要轉學嗎?」
「我在這裡妳怕什麼!?重點是,妳弱人家就會欺負妳,妳要嘛不吭聲或是有靠山,要嘛就是比人壞,這樣妳懂嗎?」
小青點了點頭。
隨著一個暑假過去開學時班導已經換人,就連班級也重新被分配,這次小青被安排到二年孝班,原來是她的成績只差那麼一點才能進入升學班,她顯得有些失望,但很快的就恢復了。
好在和小青一向要好的慧敏也沒有升上去,兩個人一起也有個伴。慧敏是軍眷所以就住在眷村裡,以前上下課兩人總是走在一起,這會兒才剛升二年級就不常看見慧敏,也沒有同學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青去了慧敏家,「阿姨、阿姨,我來找慧敏,她在家嗎?」
「她不知道去哪裡了!妳以後不要再來找她,你們不知道是誰帶壞她,現在還好意思來找她。」「出去!」
小青退後了幾步,「我知道了,阿姨。謝謝妳喔。」轉身便快速離開,深怕一個走太慢又會繼續掃到颱風尾。
這日子沒了慧敏也不要緊,小青很快就跟轉學生打成一片,在學校裡不是跟碧華一起聊天就是和世樺坐在一起唱歌,日子過的是比以前快樂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小青都快忘了慧敏。這天清晨上學時外頭起了大霧,小青特地加了件學校外套出門,她一邊走路一邊嗑著火腿蛋三明治,突然一個人從她身後冒出來,「哈!」的一聲。
小青嚇得早餐差點噴出來,回神一看「慧敏!妳跑去哪裡了?為什麼都沒來上課,妳媽媽氣的都把我趕出去,還說妳被帶壞了。」
「沒什麼,我就是不想唸書。」,「我買了一台摩托車,下次帶妳出去玩,妳會騎摩托車嗎?」
小青搖搖頭。
「沒關係,我載妳就好。」
「喔。」
慧敏開始分享她這段日子在外面的日子,聽得小青是津津有味,她睜大眼睛看著慧敏,幻想著自己就是她在離開家後的自由和快樂,一切都是新的人事物。
第三節下課阿堯就在教室後面「文青、文青。」他招了招手,小青見狀立馬跑過去,「你來這幹嘛!?」
「妳們班畢慧敏是不是有來上課?她人呢?」阿堯目光迅速掃過整間教室。
「她去廁所啦,妳找她幹嘛。」
「幹,妳不知道喔,我要跟她買東西,她不在就算了,中午我再來,妳幫我跟她說一聲。」
「喔。」她點了個頭。
「妳就說我這裡有幾千塊叫她拿東西賣我,其它妳不用知道太多,那個對妳沒好處。」
「喔,好。」
上課期間小青偷偷的傳了字條給慧敏,將阿堯交代的話全寫在了上面,中午連飯都還沒吃,慧敏就不見了。等看見她回來時,已經是小青和世樺吃完中餐準備午休的時候,慧敏眼神迷茫,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容。
「文青,放學回家後晚上我去妳家找妳,妳陪我去一個地方。」慧敏就連說話都不自然,像是喝了酒一樣。
小青看了面有難色,太臨時的邀約她也不能確定媽媽會不會讓她出去。
慧敏似乎看出小青的為難,便說「妳放心,一下下就好,很快就會回來,我會跟妳媽媽說的。」
小青這才點點頭,「妳自己說的喔,妳去跟我媽說,如果可以我就陪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