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 我的腿麻了！

[蒙古]

中午，飛機終於降落在木綸機場，從木綸到我們今晚的目的地庫斯克胡區，還有一大段路要走，接下來就是等著司機先生載我們去。

「這天氣好得一塌糊塗呢!」長谷川一聲嘆氣，從頭到尾我們都不知道這個國家為什麼飛機都這麼任性，時間在這裡的定義非常奇妙。來接我們司機開了一台在電影裡會出現的那種蘇聯製的墨綠色小巴士，內裝斑馬紋的椅套，超級可愛，我們四個人看到這個現場馬上童心大爆發，天真浪漫的在機場附近開心的拍照，拍了快半小時後，我們開始覺得狐疑，咦？司機跑去哪裡呢？怎麼還不開車？

「剛剛司機不還在這裡嗎? 跑去哪裡了?該開車了吧?」我真得一頭霧水，我們四個人蹲在小巴士旁邊，又枯等了半小時，等到長谷川受不了，衝到大路上找人。

幾分鐘之後長谷川氣呼呼的跑回來。

「那個司機，還在外面找其他的乘客來搭車!」長谷川上氣不接下氣。

「其他的乘客？還有其他的乘客？那台小飛機上我們看起來是唯一的外國人耶？」我不懂。我跟長谷川又直奔那條大路，看司機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們這四個天真的觀光客，還以為司機會快速的把我們送達湖區，錯！司機先生忙得很，一邊招客，一邊找錢，沒有把這台車裝滿，這台車是不會開的。好不容易多湊了三個當地人，司機終於肯開車了，但我們沿路走走停停，司機先生不忘對著窗外大聲招呼，又停下來接另外一批當地人。

更誇張的是，除了要人裝滿以外，連貨也要裝滿！我們在木綸市集停了兩三個小時，司機一邊招攬乘客上車，一邊把一箱一箱的物資搬上車，塞滿每一個角落，堆到我們的腿上、身上，還綁在車頂。於是我們一車十幾個人包括一個來學蒙文的俄羅斯女生、一個北京大學蒙文教授、兩個小朋友跟幾個蒙古當地人，跟幾十箱的可口可樂、芬達葡萄汽水、啤酒跟餅乾，一起前往湖區。

「我往來木綸跟胡區已經好多次了！」那個俄羅斯女生看我們滿臉疑惑，主動跟我們說明。「因為市集離湖區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湖區的物資缺乏，所以司機說什麼也要把車子塞滿才願意開車。我每次來都是這樣的！」那個女生很自在的拿起筆記本背了幾個蒙文單字，輕鬆自得。我們四個人還是持續的沉默，直到有一個微弱的聲音。

「那個... 那箱芬達可以移過去一點嘛？」歐陽太太聲音有點發抖。「我的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