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要一直憂傷的。」
風將我的頭摟在懷中:「我知道。」
我心中升起了常人的一個觀念:對走不出來的批判。
風察覺到了我的思想。
風:「那樣想的人,他們自己來過看看呀。」
「體驗看看這一切經歷、體質與別緻的大腦。」
我:「我一點,也不想變成我母親那樣。
她的行為對我造成的任何困擾,我都記下來了。
盡我所能不要變成她那樣的人。」
風:「妳做的不僅是很好。
這是很神聖的行為。
她所做的,把憤怒與情緒向外宣洩,讓他人去承受.....自己想做什麼就做,說什麼就說,完全不考慮對方的感受與需要。
卻要求妳百依百順、犧牲奉獻、援助金錢與情感。
如此冷血的對待。...
卻審判的是妳。
那麼世上豈有公理。」
風:「而妳身邊竟是更多充斥著,要求妳隱忍、原諒、畢竟是母親。」
「該受審判的是她,不是妳。」
「好了。」我打斷了風的發言。
風停下來。
我:「
該有的母親,已經死了(對我而言),
母親這個詞我會放在心中。
而這世界上,
有一個人假扮成我的母親的身份,
所作所為卻不是一個母親。
這樣的存在,只是她的演出。
我不需要配合演出為孩子。
血緣上的、義務上的事情,由法律去決定。
但我不是這個人類的孩子了。
我的"母親",在我的心中、生命經驗而言,早已經死去在我的童年以前。
而一個施暴的、勒索的、冷酷與冷血無情的人類。
不配名為我的母親。
這些行為,侮辱了母親這個名詞。」
「體諒她的病情、理解她的情緒障礙,這些是社會與醫學的自由權利。
不是我的義務。」
「直接承受她的欺凌與暴力,精神控制的一切,甚至是人生控制的一切。
沒有人有資格要求我忍耐與原諒她。」
「如果我也因為受她施暴的創傷,再去施暴別人。
我就得以被包容或忍讓嗎?
不會是如此。」
「她應該去治療與停止繼續的傷害行為,但她毫無意願。
她仍然認為是孩子--我太脆弱。
認為自己的行為與宣洩、責罵,沒有調整的必要。
站在勝利者的姿態上,繼續像風暴一樣撕裂我的存在。」
「就是個瘋子。...」說完這句,我變小聲了。
不是因為不忍責備,我倒是下意識擔心她老是說的:『我告妳喔。』
風:「要是這“瘋子“兩字的宣洩,罰個幾千元的個人毀謗,能換來妳對於承受她暴力行為的宣洩。
此刻就留下這句話吧。」
我:「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做,這是壞榜樣。」
風吁了口氣:「我倒是覺得這呈現了妳將她帶給妳的一切承受,封印了多久。
如果,妳沒有意識的去阻擋這些承受,外溢到身邊。....
我想,妳已經為身邊的一切安好,貢獻太多了。...
就留下那句話,好嗎?
如果妳覺得不舒服,也能不那樣做。」
我:「我真的不是要有意用這樣的名詞。」
風緊緊抱住我。
風:「她罵過妳的,遠勝這兩個字。太多了。」
風突然舔了我的臉一下。
我:「??幹嘛?」
風笑著:「沒有那麼嚴肅啦。
瘋子就瘋子。
我也瘋子,怎麼樣?」
我:「幹嘛這樣說自己?」
風咯咯笑。
風:「扭曲的人,傷害別人而毫無悔意,難道配不上瘋子兩個字,卻想來配襯妳心中"母親"的意義嗎。」
「到去年都還持續傷著妳。甚至現在還敢走近妳的住處。」
我:「陰魂不散。」
風:「所以,我說妳做的已經夠好了。盡妳可能的在扮演正常人。
不要被那個幽魂打倒,劣幣驅逐良幣。
妳看新聞也知道,有些生物,簡直生來就是人類的敵人。
無關他們是否也曾經受過創傷、心智生病。
那都不是能要求受害者探討與包容的。
妳只需保護自己。」
我:「我應該幫母親這個字,刻一個迷你墳墓。」
風:「我倒是覺得這樣很好。
母親,在妳心裡是神聖的名詞與存在。
不要被一個不值得的,客觀來說都配不上這個詞的施暴者,
汙染了妳的心。」
我靜靜地流下淚。
我:「我今天就來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