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在煙幕中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世界

[蒙古]

今天的早餐是奢侈的雙蛋，為什麼奢侈？是因為游牧民族養羊養牛不養雞，雞不會乖乖的跟著牧民遷徙，所以雞肉跟雞蛋幾乎都是從中國或俄羅斯進口，然後再經過無數顛簸跟爆胎的過程，來到我們的餐桌。

「真是太珍貴的啊!」我看著這兩個蛋，捨不得吃，捧在手上好久好久。

經過昨天一晚的亂七八糟，我跟長谷川吃完早餐就軟爛的躺在蒙古包裡，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居然就聽見令人憤慨的聲音。

「好喔！下雨了是吧！」我咬牙切齒，看著忽明忽暗的天色，對著這個捉摸不定的天氣覺得無奈。這時候民宿老闆跟Bana進來了。

「我姨丈問你們，下雨天想做什麼?想去山上看麋鹿嗎?」Bana真是聰慧的孩子，對於掌握觀光客的期待非常精確。我們馬上在五分鐘之內就整裝完畢，等著老闆開著吉普車來接我們。

在蒙古庫蘇古勒湖附近，還留著少數的查坦族(Tsaatan)，蒙文的意思是「養鹿的人」。他們以游牧馴鹿為生，居極為簡單樸實，查坦族人飼養的麋鹿平時在湖邊的山坡上，只有夏天才會讓麋鹿走到庫蘇古勒湖湖邊。

最特別的是馴鹿只吃森林的青苔及菇類，偏偏這兩樣東西生長很慢，因此查坦族人大概每十幾天就要搬家一次，為了這麼頻繁的遷徙，他們住的不是蒙古包，而是用樹枝撐起帆布，立成三角錐形。為了減輕麋鹿的負擔，這些樹枝並不會帶著走，而是留在地上，讓另一個查坦族家庭使用。

查坦族信奉古老的薩滿教，在他們族內當然有著地位崇高的巫師，他們住在掛滿獸骨獸皮的帳篷裡，燒著麋鹿的毛，在煙幕中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世界。

吉普車繞過幾個山頭，停在針葉林下。

「這麼快就到了? 」我狐疑的問。不，當然不是。我們下車換上老闆幫我們準備好的馬，又騎了好一毀兒才到。我跟長谷川已經領教過馬兒的威力，但我哥跟歐陽太太就辛苦了，經過一連串的尖叫跟哀號，終於到了我們的目的地，一個查坦族的帳篷。

「這是我們家族長輩的朋友，你們可以一起進來。」Bana招呼我們進去帳篷。在眼前的是一個又髒又舊充滿羊騷味的帳篷，跟想像中完全不一樣。我們鼓起勇氣進去，一位長者坐在中間，也不確定他們年紀多大，在這裡的人每天過著充滿紫外線的生活，實在也很難猜測他們的年紀。

我們很有禮貌的坐下，Bana的姨丈開始跟長者閒聊著，接著感覺到他話鋒一轉，就到帳篷深處拿出一個神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