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別林曾說:人生近看是悲劇,遠看是喜劇。《火來了,快跑》作者大師兄用詼諧的語調,描述了在火葬場的所見所聞,大多數是生離死別,有悲劇,也有些是溫暖收尾的悲劇。我們以讀者的角度來看這些大師兄筆下的悲劇,到底算是悲劇還是喜劇?一時間好像也無法辨識。
大師兄提到,很多家屬會在棺木上塗上對往生者有意義的圖案,例如櫻花;或是家屬會希望將亡者生前的物品,和往生者一起火化,這些心意往生者能收到嗎?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讓在世者覺得可以為親人做得更多。
而在骨頭裝罐的時候,最後會用白膠把骨灰罐子封死,大師兄的學長會請家屬來看,罐蓋有沒有對正蓋子(有些要對紋路,或是讓原本做記號的地方可以跟往生者照片連成一線),而他的學長總會故意先黏歪一點,讓家屬發現,並提出調整要求,當學長回「幸好你有看到,這樣往生者會很高興的」總會讓家屬覺得有為往生者多做些什麼事,而得到心理慰藉。
相較之下,如果依照骨頭的狀況判斷亡者生前的狀況,比如骨頭裡面黑黑是因為化療造成,粉紅色是因為吃高血壓藥,固然讓人覺得很厲害,每當家屬再度想起往生者生前狀況,總又再度流淚。大師兄就曾因為看到骨頭很白,脫口而出說往生者生前應該沒什麼病痛,結果往生者是跳樓自殺,所以後來每當家屬問骨頭為何有某種顏色時他們總含糊帶過,用大智若愚的態度面對這些詢問。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家屬要把媽媽骨灰分成一半,因為彼此不想跟對方祭拜,到底要上下分?還是左右分?也讓人傷腦筋,又或如果母親地下有知,做何感想呢?
前陣子看完了《我可能錯了》,再看《火來了,快跑》,這無意間的排序蠻棒的,有點連貫的感覺。不論生前家財萬貫或是一貧如洗,喪禮可能有隆重、簡單之別,最後卻都是化為白骨,並無二致。當然大家都希望在往生者走後,能多為他做些什麼,如果能把這份缺憾在其生前儘量補足,把握在世相處的時刻當然更好。
最後,大師兄有提到有人質疑他從事火葬行業資歷不算深,憑什麼可以出有關火葬場的書?這個段落占全書比重很少,卻給了我當頭棒喝。有人資歷深,做著一份「火葬場的工作」,或許大師兄的火葬場資歷不算深,從其故事跟文字,卻再再顯示他對於服務對象的深刻且細膩觀察,才能引發大家的共鳴。不知為何,看到這段,想起「三個砌磚工人」的故事,《火來了,快跑》實在是一本引人多元啟發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