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龐大的炎團席捲過境,健壯的人體配合著球體的形狀消逝於眼前。
邊緣噴發而出的火焰,殘留著些許燒焦痕,剩餘的火勢則自潔白的實驗袍逐漸延燒並穿透到皮膚上,令其餘的部分依舊燃燒著。
而這一切事情的突發性讓他們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葬身於火海之中。
保有意識的左眼親眼目睹了發生的經過,禁不住這般的打擊緩緩地滑落著眼淚。
斜了斜眼望了望右手表面是如此地焦黑...原是新鮮而流動的血液,如今化為熔岩下的岩漿濃稠地散發著熱能。
不可思議的是沒有感到任何一絲的痛覺、心理上也沒有任何的不舒服,或許是腦袋的一部份,也還在那怪物的掌控下也說不定。
『你看,這樣就解決了。有什麼問題嗎?』
『輕鬆又快速。』
『我怎麼看你只是製造了更大的問題而已。』
心中不忍如此回答著他,原本殺掉了那20幾個人也許還能又自我防衛作為解釋說過去。
畢竟看到他們,做的類似於製造智慧之印的實驗也非常的不人道:那些孩童開始沒有任何理由毫無徵兆地往我攻擊,又礙於他們一個個有特殊能力,不能用一般的方式去應對。
種種原因讓殺人這事情看起來變得稍微合理一些了吧...在犯下如此多過錯的我,只想趕緊找些理由搪塞住自己的價值觀。否則精神崩壞之後,事情可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但是在實驗結束工作人員來匯報數據時,完全不具備這樣的正當性。
特別是那個老教授,看到我做的這麼多行為還願意把我當一般人對待...就這樣沒有緣由的把他殺掉,想到這...熱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在哭的時候,只有一隻眼睛在流淚...真是奇妙啊!
『真是的...有必要想這麼複雜嗎?不過就是殺個人而已。』
『對你來說,生命是一文不值的東西嗎?』
『那你們人類在屠殺其他動物時,有想過他們生命嗎?他們的小孩、兄弟姊妹的心情,難道就不比你們重要嗎?』
這瞬間我愣住了,平常在吃豬肉、牛肉,或者說雞肉什麼的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
以前是有聽過素食主義者,在大街上舉牌子說不要殺生...動物也是生命什麼的。
但話又說回來,難不成植物就不是生命了嗎?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子啊,你連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都還沒搞清楚嗎?』
我並沒有回答他。
一面苦笑著,一面用著左手摸了摸自己那些微僵直的頸部。
微微向上仰起頭部,感受到一股戰慄且不祥的氣息正漸漸地朝我逼近,像是無形的陰影籠罩在我的四周。
那人穩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如同沉重的雷鳴,伴隨著不久前在教室中體驗過的那道強烈風壓,無疑讓心中升起一陣不安。
再加上那令人無法忽視的高大身影,他那充滿殺氣的眼神仿佛是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掐住我的脖子,使我倍感壓力,幾乎無法呼吸。
這股壓迫感令人窒息,讓我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懼和驚慌。
『喂,你還可以戰鬥嗎?事情好像變得大條起來了...』
『那得看你要不要把你身體借給我了啊。』
『別死了喔。』
一如晚上沉睡於鬆軟的床上,慢慢地放鬆意識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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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約在這裡,可不要以為你有辦法像上次一樣耍什麼賤招喔?」
「怎麼想都認為耍賤的都是你們就是了。」
「不會說話就讓我來教你怎麼閉嘴吧!」
喂喂喂,這傢伙家裡怕不是開軍火庫的吧?
從懷裡掏出的手槍...是帝國最近剛淘汰的 希爾沃 - II 式輕便型手槍,我記得一直到前天之前都還是帝國巡查專用的槍枝才是啊?
他舉起槍瞄著我的腦袋,揮了揮左手指示著兩個小弟繞道我的後方,一面說著:
「喂喂,不要慫的這麼快嘛!剛剛不是還很神氣的嗎?」
「我這邊還準備了兩把電擊槍來對付你欸!」
這人做事是不是都沒有想過後果的啊?
先不論在我們國家私下持有槍械是死刑罪,再看看彼此身分的差距不知道早就犯了幾次不敬罪了,如果加上我是尚恩公爵家的嫡長子...
雖然說這本來就是我的計畫的一部分就是了,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麼誇張連槍都掏出來。
「讓我先細數一下你目前為止所犯的所有罪狀吧?」
「哈哈哈!你在這種情況下還說的出這種話?」
「問個很單純的問題,請問這情況怎麼了嗎?」
隨手對著一旁的牆壁開了兩槍後,命令著小弟朝正經過的老鼠發射電擊。
「看到了嗎?!這是真槍!真槍喔!」
追加上不滿及極度沒耐性的態度說著:
「嘖!老子可沒空跟你開玩笑了!晚點我還要去打撞球。」
「猴子的進場費是兩倍計算嗎?」
抱持著稍許忐忑的心情,暗自啟動了位於右手臂上的印能保護起自己。
雖然說父親大人曾經說過印能的存在不能讓一般民眾知道,但現在的情況再怎麼說也太過特殊了。
「你真的是...」
「你們兩個,上!」
「對了,我忘記說了。你們想要看看,自己上次說了什麼嗎?」
在故作嘆氣後,我伸出了放在胸前口袋的錄影器說道。
後方兩人欲扣下板機的雙手顫抖著一面放下,懦弱地問著: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