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我

十二月，總是一個想讓人總結的一個月份。 2020，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的一年 毫無疑問，這一年來，我的生活可謂是最傳奇和困難的一年。若想硬要描述，我還是會選擇一笑帶過。 太多的經歷都說不上來了。 而這些故事，又有誰會相信？ 我這些日子以來在各國間停留，又離開，以為自己會擁有什麼，卻必須再次捨離。 現在的生活，又會持續多久？ 我常覺得，我總是隨著命運流動，祂要帶我去哪，我們就去哪，我不會賴著不走。 在車站之間遊蕩的靈魂一樣，看過無數的臉龐，看過他們各自不同，卻類似的生活。 歸屬。 人的歸屬感，是件奇妙的事。明明你停留在此地，心卻仍然在流浪。 像找不到岸港的帆船，無法依靠。 而我也許如此。 人們明明都在眼前，卻總是與人有著隔閡。 我是尋找的人，還是被尋找的人？ 很多的問題都在我的腦中流淌，而我始終沒有任何答案能將它們終結。 我知道，我不是有天份的人，我也知道，若真的要說，我算是個很普通的孩子，像無數流連過這些琴房的少年，只是比較特別一點點而已。 而這一點點，是上天的賦予。 這一點點，是祂唯一給我的一小小分的天賦。 我很幸運，非常幸運，有著一條不同的道路，祂都規劃的好好的，卻沒有告知我未來，也許是想讓我從中獲得什麼。 我有的時候想想，真的很佩服我的鋼琴老師，他還有夢想，可是這個夢想還能達成的機率又有多少。 演奏家就像是偶像一樣，你的星運會決定你一年有多少的演奏會，會決定你曝光的時機，是好，是壞。 多少有天份的孩子，那些孩子的天賦真的讓人非常嫉妒，甚至憤怒。 不論是擁有極高的天份，還是擁有極多的資源，在音樂這條近乎「昂貴」的路上，這兩項不外乎是保命的醫療包。 常常覺得沮喪，覺得生氣，覺得難過。氣自己還不夠好，氣自己得失心太重，氣自己太想要從中獲得什麼。直到我明白，唯有純粹的給予，你才能真正，從音樂裡有所收穫。 放棄這兩個字在腦裡轉過很多次，但總是，每一次，都在意外響起的某些樂曲中，我打消了念頭。 放不下，好像再更努力一點，我也能夠彈出這樣令人滿意、羨慕，在一瞬間，一切都不再繁瑣的音樂。 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我必須走下去，心裡總是這麼樣告訴我。 「妳會後悔的，妳要是放棄，妳會後悔一輩子的。」 我知道，而再也清楚不過。 我對不起很多人，也沒有辦法償還什麼給他們，包括我的父母親。所有人都很疲憊，但是命運仍然不停下，不停推動著我們。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終點，也許我一輩子都到不了終點，但是這是我的責任。我得肩負起所有人悄悄投射的期待，即便，更多的人對我沒有任何期待。 因為曾經在最邊緣的墜落，我更熱愛我的生活，我想要，我真的很想要，很希望，可以成為溫暖的陽光，可以成為晴天的微風，可以讓人釋懷悲傷，可以讓人再次愛上活著這件事。 世界在變化，以驚人的速度變化，但人，其實沒有變過。雖然很多事情，因為時間更迭，而漸漸想不起，但它還是在同一個地方。而成為了我。 10年了，第一次上鋼琴課的心跳我還記得，沒有忘過，那時候，我躺在矮桌，望著新家的天花板，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和加速的心跳。 我是個守舊的人，是個想收藏過去的人，希望，我會達到，我心裡的那種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