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深處的騷動

乖乖女這個標籤長期貼在細菲身上，可是最近她發現不是這樣的，家境良好、父母健在、有份工作、一切應當具足的外在條件她都有，就是沒有姻緣，父母替她著急，倒是她老神在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鄰居的女兒從外地回來，細菲看到她在門外抽菸，對方注意到她後打了招呼。

「妳是細菲吧？」看著細菲走近，翊疏往後退一些，怕菸味沾染到對方。

「嗯，但我忘記妳名字了！」細菲誠實地坦承心裡的想法，她看著對方灰白的短髮，跟小時候的印象有極大的落差，明明跟她一樣都被打扮成小公主模樣的！雖說命運從沒公平過！

「我叫翊疏，小時候一起讀過幼稚園的。」抽完最後一口菸，翊疏從口袋拿出煙灰袋，將菸蒂捻熄收進袋子，家裡只有她抽菸。

「妳準備出門嗎？」翊疏看著細菲的水藍色後背包，白色背心和黑長裙，牛仔帆布鞋，隨意的紮著馬尾，小時候就長得可愛，現在還是一副小孩子的臉蛋。

「對啊！要去圖書館！」細菲跟大學時期的同學約在圖書館樓下的餐廳，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大家的面貌應該多少有些變化，她看著翊疏跟以前的記憶早就搭不起來了，常聽見別人說她沒有改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她沒個數。

「我自己住外面，有時間一起吃個飯？」翊疏看著細菲隨後又拿起一根菸但並未點燃。

細菲看著翊疏心裡升起異樣的感覺，剛剛在她眼神裡捕捉到什麼，她想再次確認，對於翊疏的邀約，細菲答應了，交換聯絡方式後細菲和她道別，前往圖書館的路上細菲一直想著翊疏的模樣。

圖書館周圍種植整排的苦楝，紫色的小花盛開，空氣中有微微的清香，細菲慢慢越過這條林蔭大道，這是圖書館外面最美麗的地方，大道盡頭就是往圖書館樓下餐廳的階梯，莉雅和希樺提早到餐廳裡享用早午餐，細菲習慣早起做些伸展運動然後喝點白粥當早餐，當她推開門走進餐廳時，牆上的鐘顯示11：30，剛好是她吃午餐的時間，儘管她吃得不多，為了不在下午太餓，她多少補充一些熱量，細菲認為三頓正餐的量對她而言太多，服務生領著她走到座位時，莉雅和希樺剛好吃完她們的餐點，服務生端上她們的餐後飲料，細菲點了鬆餅及抹茶拿鐵。

「菲菲最近過得如何？」希樺喝了一口加了肉桂粉的卡布奇諾，率先問起細菲的近況，她們有2年沒見過面，希樺看著細菲的身形變得更加清瘦。

希樺是婦產科醫生，家族全是醫生，到大醫院待過幾年後回到家裡開的診所上班，診所不大也沒有附設月子中心，即使如此診所裡依舊忙碌，近期稍有空閒莉雅就邀約時間聚會，地點就選在讀書時期常來的圖書館。

莉雅的情況就比較特別，在大學時期還是跨性別身分，完成手術的她休養一陣子，除了晚上直播帶貨外，白天是房仲業者，銷售業績一直都很好，天生口條清晰，思緒明朗很能理解客戶的需求，收入一直頗豐的她，想再學習一樣新技能。

相對兩位同學的收入和背景，細菲顯得很平淡和務實，她在補習班教小朋友功課，主要負責美語課程，她喜歡和小朋友互動，常被他們的天真行為和語言逗樂，比起成績的高低，她更注意小朋友的學習心態，學習是一輩子都在進行的事，那是成長的動能。

「很好啊！只不過最近有些………。」細菲啜飲一口抹茶拿鐵，綿密的白色泡沫沾在嘴唇上，她拿著紙巾輕輕擦拭，心裡浮現翊疏的身影。

「妳交男朋友了嗎？」莉雅張大眼睛看著細菲，大學時期的細菲和任何男同學都保持距離，就算有人表示好感，細菲也不以為意，莉雅曾經詢問細菲的真實想法，細菲的回答讓莉雅一頭霧水，她跟莉雅說：為了不在心裡起不好的反應，她把每位男性都當成樹一樣看待。

希樺一畢業就結婚，和對象一起思考後確定不要孩子，因為彼此工作都忙碌，他們思索如果真的需要孩子到家庭來，會考慮領養的方式，丈夫是泌尿科醫師，目前在醫院上班，將來會自己創業開間診所。

莉雅和希樺靜靜地等待細菲的回答，細菲還在忖量心中的感受，看見她們烔烔的眼光頓時語塞，半响都說不出話來，隨便地開了話題轉移她們的焦點。

「莉雅的婚事進行的如何？」細菲知道她有個交往許久的男友，最近正在進行婚禮的籌辦。

「他是單親爸爸，還有一個女兒，莉雅的雙親反對這門婚事！」希樺替莉雅回答，原因是莉雅的父母和希樺在職場上有交集，清楚他們反對的理由，雙方的經濟條件懸殊！

「我現在覺得沒有結婚也沒有關係！」莉雅聳聳肩，父母的考量有他們的道理，她不強求這門婚事，畢竟她無法為男友生育。

「倒是妳！現在還是孤家寡人，都不想找個人陪伴妳嗎？」莉雅終究還是把話題轉回來了！

細菲覺得聚光燈又打回身上頓時倍感壓力，父母的碎碎念她可以充耳不聞，但是同儕的勸說常常使她心生動搖，也有可能最近的心境產生一些變化，似乎願意做些突破，她看到翊疏時有了這個想法。

「我會試試看，可以找個人交往！」細菲雖然不確定，但她決定去擁抱這個未知，去體驗過才能得到明白吧。

希樺和莉雅對於細菲的轉變抱持樂觀其成的態度，一直形單影隻的細菲總算打開心門接納別人進入她的世界了，三個人聊著職場上的甘苦和趣事，步出餐廳的時間已經是下午4點鐘，有家庭的希樺率先離開，莉雅和細菲進到圖書館借閱書籍，莉雅到櫃台領取預約的書籍後跟細菲叮嚀多多注意交往對象的人品和性格。

接到一通電話後的莉雅隨即告知細菲她得趕過去處理客戶的問題，於是只剩細菲還在館内，假日看書的人潮也不多，更多的是進來涼快的，天氣漸熱尤其到正中午，陽光接觸到皮膚就像囓咬的親吻，疼得讓人想逃，細菲選了一張放鬆的沙發，從架上抓了幾本有趣的書開始翻閱，直到夕陽西沉細菲才離開。

回家的途中手機響了，細菲看著顯示號碼是翊疏來電，她稍微停頓一下最後還是接了。

「你好，我是細菲！」

「星期日要不要來我這裡？」

翊疏的聲音在電話裡很不一樣，細菲答應了，約定好時間和地址，她在夕陽的餘暉下慢慢走回家。

細菲回到家裡後坐在沙發上，她靠著椅背抬頭看著天花板，鵝黃色的燈光剛好把她罩住，父母到南部旅行，只有她一個人在家裡，有些寂寥但細菲喜歡這樣的氛圍，她打開客廳的音響，抒情的鋼琴曲是她習慣的音樂，雖然不餓還是打開冰箱倒了一杯柳橙汁，回到沙發上放鬆地坐著，她思索是什麼讓她向翊疏靠近，一直認為自己很完整的細菲，看見翊疏的那一刻她意識到，也許她可能有所匱乏，她仍然在琢磨心中那股混沌的感受。

走出浴室回到房間裡，脫掉浴巾一絲不掛地站在梳妝台前，大片鏡子映出細菲纖細的身體，她看著自己的身體，這是一座神殿，裡面卻沒有神，細菲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了。

隔日清晨細菲早早醒來，天還未亮鬧鐘也還未響，她慢慢從床上坐起，等待神志漸漸清明，再到浴室裡梳洗，走到廚房她想煎兩顆荷包蛋當早餐，開了冰箱還有一顆小蘋果，切了蘋果放到電鍋裡蒸，平底鍋打了兩顆雞蛋，細菲喜歡半熟蛋，沒到幾分鐘就能盛盤，撒了一些胡椒粉在上面，電鍋鍵也同時跳起來，端出蒸好的蘋果，豐盛的早餐準備好了，覺得缺了一杯熱茶，細菲又泡了一杯紅茶，看著桌上自己的傑作細菲很滿意，坐在餐桌正要大快朵頤，清脆的鳥鳴吸引細菲的視線，看向屋外電線上面的幾隻燕子，天空明亮了望著客廳牆上的大鐘，剛好就落在6點整，細菲叉起一塊蘋果咀嚼，一邊想著翊疏的樣子，細菲明白自己跟大部份的女孩子不一樣，她接受自己與眾不同的特質，曾經在求學階段有過異性交談的經驗，但是發現她與男性無法真正溝通，也無法適應與男性相處的氛圍，更多時候她把男性朋友當作環境中的擺設和物件，只能這樣她心裡才自在一些，翊疏身上有什麼特別吸引她注意的地方，她想知道也想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她想找出心裡那個最明確的答案。

清潔廚房和碗盤後，細菲回到自己的房間，距離赴約的時間還有空閒，她打算做些什麼來打發無聊，看見書桌一本未拆封的筆記本，細菲決定要把此刻的心情寫下來，橫條格紙上留下這樣的字句：

大自然不會因為一隻蛇有毒就刻意處罰牠，也不會一隻魚想飛而嘲笑牠。

細菲停筆想起啟發她當教育者的恩師，儘管老師已不在，她想起老師曾經提醒她，不要害怕去愛，即使知道會受傷、被辜負，人生總是要去體驗，要去感受。這些過程都是為了心靈深處最期待的渴望，沒有人是永遠孤單的。

細菲閉上眼靜靜地感受內心如浪潮翻湧的期待，在寧靜裡挾雜著絲毫的緊張，沒有過度刺激的興奮，像一塊牛奶巧克力融化在口裡的潤滑感，她在寂靜裡讓這些微小的情緒漸漸平息，當她睜開眼時，手機的通訊鈴聲響起。

「一起共度中餐吧！」翊疏貼了一張圖，她準備的食材。

是紅酒燉牛肉，細菲心想自己真有口福，到翊疏住處的路上有一間花店，想買束花送給她，這是她的第一次約會，有一些慎重其事，更多的是想增添彼此心裡的溫度。

翊疏和細菲最初的交集在幼兒園，兩人都為獨生女，從小母親細心呵護、精心打扮的孩子，只不過上了小學班別不同，也就沒有太大的接觸，鄰居之間因為工作忙碌也很少交集，於是冷漠的人際關係是社會的常態，有時生活的便利更助長這種風氣，求學階段細菲幾乎是一個人，除了跑到圖書館看書，她也很少有所謂「真正的朋友」，離開學校後便沒有與人交際的機會，希樺和莉雅是她大學期間的同學，這些都是階段性的，她們也都有各自的家庭和處境。

唯獨愛情她還未體驗過，雖然她和一般女生比較起來，有一點那麼不同，愛情就是找個人來恆久喜歡吧，她想。

看著衣櫃裡的連身裙，才剛購入的新衣服，本來想穿著它造訪她未曾到過的城市，也許旅遊的計畫再緩一緩，也許那時身旁有個人陪伴，細菲將裙子疊放在床沿，她走到書桌前將借來的書本都放進提袋裡，到花店之前有一間精緻的甜品店，要不要外帶幾塊蛋糕呢？細菲腦海裡盤算路徑中要完成的目的。

細菲離開家裡時為自己留一盞小燈，她想慢慢散步到圖書館還書、買幾塊蛋糕和一束花，一路上她向周圍的植物打招呼，住宅區外圍種植許多大樹，有時整排一致，有的則是住民自掏腰包買樹栽種的，細菲看著大片的綠色就覺得清涼和舒坦，4月氣候是涼爽的溫度，逐漸向夏季的腳步邁進，很像她的個性，溫溫的但就是讓人覺得並不熱情，有時還有些冷淡，這是莉雅對她個性的形容。

將書一本本放進自動歸還的機器裡後收好單據，圖書館封館清潔並未開放，空曠的廣場有樂團在練習，還有一些學生社團在排練舞步，茂盛高大的榕樹下有人拿著飼料餵養鴿子，細菲倚著石造矮牆看著這些生活日常，平淡安靜而美好，她喜歡一切平凡的事物，覺得歲月在這樣沉靜的底蘊流過是優美雅致的。

整排的苦揀都開滿細碎的小紫花，空氣裡漂浮著淡雅的清香，天氣晴和明亮，細菲走在樹影裡，她看著自己影子和樹影深淺的對比覺得有趣，一陣風吹拂過，樹影和陽光在地面形成動態的畫，還有樹葉的摩擦聲及花的香氣，儘管被風吹亂了頭髮，她仍在樹下逗留一下子，細菲喜歡收集令她感受良好的瞬間，她享受上天給予的一切。

看著冷藏櫃的蛋糕，細菲選了檸檬千層、抹茶紅豆千層、草莓波士頓及黑森林，這幾種口味總有翊疏會喜歡的吧？她想，再加點奶蓋烏龍和冰拿鐵，細菲提著手袋走出甜點小鋪轉往花店去，她在電話中訂好花束，花店老闆拿出她訂製的桔梗，滾鑲紫邊的花朵搭配幾株尤加利葉和乾燥化的藍色星辰花，細菲開心的將花束輕輕放進提袋裡。

帶著心滿意足的好心情出發，路程大約10分鐘，和風煦煦拂在細菲臉上，細菲不禁微笑起來，散步是她最愛的「運動」方式之一，有位牽著小狗出來曬太陽的老奶奶陪她走一段直到社區公園，老奶奶和她的朋友們放起音樂跳著舞並和她揮手道別。

走進公寓大廈，翊疏已經在大廳裡等侯，跟管理員說明來意後，細菲和翊疏一起回到住屋裡。

翊疏家裡的擺設相當簡約，客廳與廚房空間重疊，因為喜歡安靜除了音響和冰箱，電視機和市內電話都沒有安裝，翊疏將提袋放在餐桌上，細菲把花束拿起來：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但總覺得要有一束花來陪襯這場約會！」細菲將花束遞給翊疏。

「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呢！還滿漂亮的，是什麼名字呢？」翊疏接過後笑笑，她想著細菲是個憧憬浪漫的女孩。

「是洋桔梗，旁邊是乾燥的星辰花。」細菲看著翊疏拿起一隻手拉坏的茶杯，裝水後將花束放進。

「這家的甜點很好吃，所以想跟你分享！」細菲將帶來的甜點和飲料放進冰箱裡冷藏，回頭跟翊疏說了甜點小鋪的位置。

她們一起走到廚房，翊疏將菜餚盛進碗碟裡，細菲端到餐桌上，擺好了餐點和餐具，一起坐下來用餐，翊疏想到了什麼又拿起手機，音響傳來悅耳的鋼琴曲，細菲對她笑了笑，沒想到她們對音樂的愛好如此雷同。

「感謝翊疏精心烹飪的餐點，我要開動了。」舀起裹著醬汁的白飯和牛肉送入口中，細菲細嚼慢嚥品味燉煮許久的蔬菜，濃厚且入口即化的牛肉令人食慾大增，廚藝不是很好的細菲羨慕翊疏這方面的天賦。

「真好吃呢！跟外面餐廳沒有兩樣，我就做不出這樣的味道。」細菲大口吃著，滿眼崇拜的看著翊疏。

翊疏看著細菲因為食物雙眼發亮的的樣子很可愛，她們聊了這道菜的料理步驟，細菲有近似孩子一樣的天真，跟她相處時非常輕鬆，翊疏看著她盤中的食物都快吃完了，問她要不要再來一份？細菲搖搖頭說自己吃飽了，餐後她們一起收拾一起洗碗，細菲想知道翊疏的一切，問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你的夢想是有一間專屬自己的小食堂嗎？」細菲擦乾碗盤放到木架上。

「我喜歡做飯，現在的工作也是一名廚師。」雖然在中式餐廳上班，翊疏對西式料理略有涉獵。

「做飯好吃是種天份，至少對食材有別於一般人的感知。」細菲喜歡食物，但還未能覺察各地產出的食物之間有什麼差異。

「我看妳瘦瘦的，對吃也這麼講究？」翊疏拿出甜點和飲品，將甜點擺盤時，發現細菲的品味都很高，是個講究生活的人，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也許是個善於將苦難轉化成動力的天份吧，這樣的女孩上天是眷顧的。

「我不知道妳喜歡的口味，所以都是買一些基本款。」細菲打開飲品的蓋子，遞給翊疏要她先喝喝看。

「這間的茶葉煮得真好，和奶蓋混合後的味道很加分。」茶水自然的甘味和香氣融合得恰到好處，翊疏對著細菲點點頭，認同細菲的品味。

「妳也覺得不錯吧？雖然店面小小的，每種甜品都很精巧細致，偶爾我會去那裡點杯飲料、看本書度過我一個人的時光。」細菲笑起來稍微瞇起眼有小小的臥蠶，長相不是精緻的女孩卻有個人獨特魅力，散發的氣質令人愉悅。

「蛋糕也很不錯呢！雖然我自己很少吃甜食，因為在健身，所以這些食物我比較少碰。」翊疏說完又吃掉一大口黑森林。

「太好吃，我停不下來了。」太久沒有碰甜食，翊疏覺得欲罷不能。

「有機會我們一起去，還有其它口味，不過妳要克制一點免得變胖，呵呵呵！」細菲被翊疏的舉動逗笑。

細菲從來就不愛運動，翊疏則喜歡健行也喜歡球類運動，深聊後發現彼此差異甚大，也難怪成長時期總沒能碰在一起，原來頻率是那麼不同，細菲的生活就像潺潺的細水，翊疏則是湍急的溪流，細菲想著她們的相遇會有怎樣的火花？

房間裡很暗，雖然螢幕散發的光足以照見房裡的擺設，翊疏把窗簾都拉上，把光線完全隔絕在外，細菲還在適應這樣的黑暗，電影播放的是細菲想看的動畫片，但她的心思不全然放在電影上面，她悄悄地觀察翊疏的舉動，空調的溫度有些低，細菲覺得冷她提醒翊疏溫度能不能調高一點？翊疏按了搖控器再刻意靠近細菲一些，細菲將目光放在電影上，雖然翊疏的手摸上她的腰，細菲並沒有拒絕，直到手掌開始向上撫摸時，細菲輕按翊疏的手，翊疏此刻將細菲推倒在床上，細菲心裡還是有一絲絲害怕的，但她仍然沒有抗拒，翊疏覺察到細菲生硬的身體，她停下動作側躺在細菲身旁，兩人盯著天花板半响，翊疏開口說了：不喜歡不要勉強自己啊！

「我沒有不喜歡啊！」細菲認為自己只是對性陌生而已。

「身體很誠實啊，妳沒有準備好接受這件事的發生啊！」翊疏嘆了口氣說道。

翊疏剛說完這句話，細菲翻起身伏在翊疏身上，給她一個輕輕地親吻。

雖然驚訝細菲的舉動，翊疏心裡仍然很開心，她輕撫細菲的大腿，細菲隨著身體的感覺走，她低下頭用手背滑過翊疏的臉頰，輕輕地再貼上翊疏的嘴唇，翊疏將手伸入細菲裙子裡，順著大腿輕按著細菲每一吋柔嫩的肌膚，當翊疏雙手想剝掉細菲的內褲時，細菲本來投入親吻的動作停下來，她輕輕地移開翊疏的手，從翊疏身上離開坐到床沿。

「妳怎麼了？」翊疏起身抱住背對自己的細菲。

「………覺得步調太快了，所以………。」細菲喜歡翊疏的擁抱和親吻，但身體誠實地反應，也許她心裡還有一些疑惑需要她去察覺。

「…不要緊，不要勉強自己。」翊疏坐到細菲身旁，她看著細菲充滿歉意的眼神，親吻了細菲的額頭。

影片播完螢幕上跑著一長串的人名和字幕，房間裡的明度降低很多，細菲牽著翊疏的手，將頭靠在翊疏肩上，感覺翊疏手心的溫度，細菲心裡踏實很多，她從不怕孤單的，原來有一個人陪伴是這樣的感受，細菲想把此刻永恆停留在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