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求職也會面臨這樣的選擇題嗎?
從大四下學期開始,幾近是茫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追著趕著,但其實不太明白要追求甚麼,我知道,這是自己又即將被淹沒的信號;除了刻意減少社群媒體的使用頻率,文件軟體還儲存著一堆未盡的草稿——那是從腦海中溢出的混亂,包藏著不想吐露的真實。
就這樣,迎接著陣痛般的轉變到來。畢業之後,我著實渾渾噩噩了一段日子,人頓失所依與歸屬感會是很恐慌的;人力銀行的職缺一刷一大把,儘管知道只要想做就能有工作,但真正讓我卻步的其實是老掉牙的命題:興趣還是溫飽?
剛剛畢業,其實這世界沒有馬上變得張牙舞爪,我想像中的熔爐沒有馬上到來,原來大家對我仍算寬容;但我知道最大的敵人只是自己,又無法自拔的感染焦慮,即便是首度出國出遊,也依然難以緩解恐懼:我好想知道自己應該要去哪裡。
那種焦慮迫使我如同無頭蒼蠅般不可自控的尋求他人建議,但可笑的是,即便聽了那麼多種回答,依然不願意就此妥協的盲目追尋;我知道自己的劣根性,不願輕易接受來自他人經驗裡長出的現有解答。
可是,我又是如此恐懼相信自己。
所以,聽了那麼多的「為我好」的話語與「只是建議」的建議,我在想:萬一呢?萬一他們口中所說的為我好,只是因為他們也不曾真正踏出嘗試的步伐,只是因為他們不曾想像過那樣的道路所見的風景如何。我當然明白興趣不能當飯吃,可是只有飯吃的日子,我也沒心情吃了。
如果人生只要有錢就好,那麼,賺了錢之後呢?錢永遠也沒有賺夠的一天,自在與否卻是當下最貼近人心的體現。這不只有關於我要怎麼生活,還關乎著我是如何看待自己,他人又是如何看待我。我深知自己對數字不敏感,要說能成為億萬富翁更是從未想見,即便是勉力一搏不過就是階級複製做個中產勞動人民。人是無法得到超越自己想像以外的事物的,所以這裡的問題也許不是辦不到,而是從來沒有想得到。
我深知追求金錢不是自己的人生目標。
話說得有些矯情了,我也明白導致自己有如此想法的,是因為從來沒有過對金錢的匱乏。我必須承認自己的幸運,但同時要面對的是與之而來的課題:我該如何證明自己的價值超越金錢,我能承擔自己的生活至何種程度的匱乏?
只是這些問題,我也還沒有解答。甚至於,話說的聽上去冠冕堂皇,狂肆談著無關痛癢的詩與遠方,然而現下,我還是暫時選擇向世俗的價值妥協。說得這許多,不過是想留作證明,不想讓自己忘記曾經的自我鬥爭,不想讓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而毫無蹤跡。我還想要記得這些描繪過的畫面,即便再後來的我依然被擊打的潰不成軍...起碼,雖敗猶榮。
我還記得自己想要甚麼樣的生活,所以即便路途漫長蜿蜒,也總有到達的一天;抑或是中途發現了更美更好的風景,便去擁抱這沿途的美麗與所有可能性。我想,自己總是會被「可能」中所蘊含的生機所打動、驅動,所以這一生,我還是想好好的活,去找尋那些固著之處中的一絲不同。
不知道看到這裡的你,正處於什麼樣的狀態;或許面對未知而躊躇不前,或許處在變動之際惶恐不安。這些初次經驗或許是平行時空裡的無數次,卻仍是今生今世的第一次,所以,就往前去吧!去擁抱那些未知與惶恐,只有邁步向前才能把路走得清晰。所有的事物到後來都會因為熟悉而固著,但願你我皆有努力向前而不悔的奮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