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二百零一章　一把火的份量

章魚姐在一邊笑得樂開了花，可我則不能這樣，明面上，我還是必須給邱主任一個面子的，所以連忙出聲安撫。

「你、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好好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邱主任略顯慌亂及狼狽，指著我的手指都有些發顫。

「你看她。」我無奈的伸手指了指章魚姐，一臉誠懇地開口：「她看起來像我女兒嗎？」

聞言，邱主任冷靜了不少，稍做整理之後，重新觀察起章魚姐。

沒多久之後才轉頭看向我，用力的點頭道：「像。」

操！為什麼我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偏過頭去看了一眼，章魚姐早已笑趴在了我的病床上，甚至抓著棉被的一角，摀在嘴邊，雙肩激烈的上下起伏，從被子的縫隙中露出的嬌笑聲就像是某種刺激性物品在用力戳著我的耐心。

「哪裡像了？」我有些沒好氣地問道，多少有些抱怨的意思了。

這傢伙眼力這麼差的嗎？我跟章魚姐長的一點都不像好嗎？

結果被我這麼一問，邱主任反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年紀看起來很像呀……如果早點生的話……」他的視線在我跟章魚姐的身上交替來回，口中唸唸有詞。

我詫異的複述了一次：「年紀？」有沒有搞錯？章魚姐比我大耶！

邱主任一臉認真的答道：「是啊？怎麼了？」

「不是長相？」我不敢相信地反問。

可邱主任卻用一種在自然不過的態度解釋：「她可以像媽媽呀。」

……靠！說的還真有道理，感覺我的頭都要痛起來了呀。

知道從理論方面說服不了對方之後，我打算換個說法。

「年紀上也不可能呀。」我開始據理力爭。

可是邱主任卻嚴肅異常的開口：「如果你十三歲左右就生了這個孩子，那上了高中之後，有這麼個上國小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社會上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

「什麼鬼？」我眼皮跳了又跳，覺得不可理喻。

這不就是強行給人戴帽子嗎？

「龍祈安同學，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好好地聊一聊了。」邱主任的表情嚴肅，態度也是格外的慎重，甚至有些語重心長的感覺。

不過這一次，還不等我出面抗議，原本在一旁看戲的章魚姐卻先一步地跳了出來。

「禿頭，你說誰是國小生呢！沒看到我這完美的身材嗎？」

被指著鼻子罵的邱主任先是一愣，然後認真的又朝章魚姐看了一眼，然後十分溫柔的開口道：「對不起呀小妹妹，叔叔我看錯啦，你是幼稚園的對不對？」

「噗哧！」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章魚姐的身材一直都是她的短板，也同時是她的地雷，為什麼會這麼說呢，嗯～說來也簡單，因為章魚姐身高真的讓人一言難盡。

雖然長相可愛、聲音甜美，身材也是格外的火爆，但是身高卻卡在一百五十公分上下，實際看到人之後，視覺上就顯得特別嬌小，具章魚姐本人的說法，好像自從國小之後，她的身高就從此沒有丁點動靜了。

所以想長高一直都是她的夢想，甚至到了為了幾公分的差距她都願意付出昂貴的代價，過去就曾有過花費幾萬元的高額費用去買增高飲品的例子。

很多人都會高喊著合法蘿莉之類的來讚頌著這類身材的魅力，可對於當事人來說卻不見得是件好事，此時的章魚姐就是如此。

她氣得臉色都脹紅了，直勾勾的瞪著邱主任，小拳頭握的死死的，手背上隱隱浮現出幾條青筋。

「我幼你媽呢！」大吼一聲，章魚姐小腳一踩，用力地蹬了一下，整個人就要對著邱主任撲過去。

看到對方已經失去了冷靜，我連忙起身圈住章瑜姐的腰部：「章魚姐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讓我冷靜？這個死禿頭剛剛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你還讓我冷靜？」章魚姐揮舞著手腳，死命掙扎著，嘴裡仍不忘吐出各種芬芳。

「我ＸＸ的、你……還有ＯＯ，你最好……」

章魚姐祭出了渾身解數，中間幾乎是沒有換氣的連續罵了長達五分鐘，內容還沒有重複的，讓我不得不佩服章魚姐的詞彙量還有肺活量。

嗯……聽起來各種的不堪入耳，確實是失去了理智呀。

「小、小妹妹怎麼可以這樣罵人呢！這樣很不禮貌的，沒規矩。」

過了很久，邱主任才從愣神中反應過來，先是指責章魚姐的禮貌問題之後，才面色嚴肅的看向我。

「還有你，龍祈安同學，雖然年紀輕輕就生小孩這一點問題就已經很大了，可是更嚴重的是教養問題。」

說著說著，邱主任的臉色就板了起來，指著章魚姐繼續嘮叨道：「你看看，你女兒被你教成什麼樣子，脾氣暴躁、對待長輩的態度也很糟糕，最基本的禮貌都有問題，這些都是你這個做父親的責任。你已經讀到了高中，該有的基本觀念也都該有了，這件事情你必須慎重對待才行。」

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幕：「我……」

無言啊，冤枉呀，這傢伙該不會是真沒看出來章魚姐的身分吧？

「你這禿頭……」成為指責對象的章魚姐又想奮起再接再厲。

衝鋒到一半，邱主任和善的聲音又把她的話頭蓋了下去。

「小妹妹，叔叔知道，這都不是你的錯，都是你爸爸沒有教育好，叔叔不是罵你，你不用緊張喔。」

一句話，我跟章魚姐同時被說得啞口無言，不是被噎住了，單純是被蠢到的。

這種心情很難用言語來形容，有時候看到別人做傻事的時候，頂多就是笑一笑當樂子，可蠢到一個程度以後，人的思考就會直接當機，大概就是人們說的傻住了。

嗯～雖然聽起來有些誇張，但這種情況真的很接近所謂的腦子一片空白。

我們現在就是處於這麼一種莫名其妙的狀態之中。

「小安小安！」章魚姐默默地朝著我的側腰戳了兩下。

「嗯？」我偏過頭去，給了一聲回應。

「你看他是認真的嗎？」這種情況過於誇張，連章魚姐都忍不住發問。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呆呆地搖著頭，表情有些茫然。

「他看起來超認真的耶。」章魚姐繼續確認道。

「嗯！我看出來了。」我點了點頭確認。

「話說，我可以在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這個禿頭到底是誰呀？」

「呃……」突然間，我好像有些清醒過來了。

回過神後，我偏過頭去，有些沒好氣的質問道：「你不知道他是誰你還這樣鬧人家？剛剛還跟人家吵起來了？」

章魚姐也反應了過來，開口反問：「咦？這不是你授意的嗎？」

「我？」我指著自己，有些狐疑的看向章魚姐。

這時候，我們兩個都知道了這其中似乎有些地方出了問題。

章魚姐一臉認真的點頭：「對呀，剛剛我不是跟你確認過了嗎？」

我想了想，也忐忑的回答：「你是有跟我確認過呀，可是我不是說不知道嗎？」

「嗯？」

「咦？」

我跟章魚姐同時疑惑的歪了歪頭。

好像可以說得通，可是又好像哪裡對不上，我們說的……應該是同一件事情吧？

我想了一下，有些忐忑的確認道：「你剛剛不是問我跟他熟不熟？然後我回答你跟他不熟，你自己看著辦嗎？」

章魚姐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猶豫的開口：「我那時候是問你搞他有沒有問題，你說沒問題，所以我才開搞的呀……」

「呃！」

「啊！」

我跟章魚姐的反應再一次重合了，其中的反應可以說是極其的相似。

此刻，我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完蛋、搞砸了！？

偷偷瞥了一眼，站在病床床頭的邱主任還在自顧自的喋喋不休，所以我也沒有打斷他，反而轉頭繼續跟章魚姐討論。

「那接下來怎麼辦？」

「你怎麼會問我，我只負責搞事情，擦屁股不都是你來做的嗎？」章魚姐一臉天真的撇清責任。

「……」我沒好氣地蹬了她一眼，心裡腹誹著你就不裝一下的嗎？甩的這麼乾淨。

接著，還沒等我發出抗議，章魚姐繼續使用女孩子的特權：「幹嘛？你不會要丟給我一個女孩子面對事情吧？」

「……」我摀著臉，一臉的憋屈。

你狠、算你厲害！

手指顫顫巍巍的伸向章魚姐，最後還是強忍著心中的衝動又緩緩地收了回來。

「下不為例。」違心的暗罵了一句，最後我還是自己扛下了所有。

「嘿嘿～就知道小安最好了，愛你喔！」章魚姐開心地摟著我的手臂，小腦袋在旁邊輕輕蹭著。

「呵呵……」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兩聲，我面如死灰的看向邱主任。

呵！女人！又瞥了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章魚姐，我默默地將視線移向天花板上面，唉……男人……

深吸了一口，然後鼓起勇氣，我迎向了仍在穩定輸出的邱主任，又經過了幾十分鐘的辛勞，費了好大的勁，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對方，讓他也停下了攻伐。

「所以，她真的不是你的女兒？」邱主任一臉猶豫的看向我。

「真的不是！」

「那她為什麼表現的跟你那麼親近？」邱主任伸手一指，厲聲質問道。

我順著視線看了過去，發現章魚姐還在蹭著我的手臂。

此時我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要死啊！

還沒等我解釋，章魚姐就探出她的小腦袋，一臉淘氣的搶答道：「因為我是小安的肉奴隸！」

靠！沒救了！我的眼中浮現出茫然，準備放棄掙扎。

我根本沒隊友呀，身邊都是坑，對面那位還沒什麼腦子，別人說啥就啥，我可以放棄抵抗了吧？直接捅死我唄，我還要努力個毛？

「什！」邱主任也被這麼突如其來的回答給噎住，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緩了緩之後才一臉憤怒的指著我：「龍祈安同學！你給我好好解釋清楚。」

「我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你信嗎？」我試探性地詢問道。

邱主任嚴肅著搖著頭：「不信。」

「我想也是……」我理解的點了點頭。

正當我在考慮該怎麼解釋的時候，邱主任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一隻大手輕輕按在我的肩上。

「龍祈安同學……」邱主任一臉凝重地開口：「現在收手還來的及，不要越錯越多，回頭是岸，主任會陪你去自首的。」

感受到一下一下拍在肩上的重量，此時的邱主任是那麼的語重心長，但是我真的很想從他的貧瘠的腦門上來個一下。

我他媽是無辜的啊！我是無辜的！腦裡的聲音不停的在咆嘯著，感覺那個傢伙快要瘋掉了呀，可我的內心卻是無比的寧靜與平和。

到底是看淡了，還是氣到極致了，說實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不過心情不好這一點倒是挺明白的就是了。

「章魚姐？」我淡淡開口：。

「嗯？什麼事？」

「你看到了吧？」我隨意的指著氣呼呼的邱主任，一臉無奈道。

「嗯～看到了，他好生氣呀。」章魚姐點了點頭，一臉天真，彷彿不關她的事一般。

「只有這樣？你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了？」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嗯……喔～」章魚姐猶豫了一下，然後雙眼放光的舉起雙手，豎起拇指，露出一臉燦笑：「加油！」

……我就不該期待章魚姐生出良心來的。

「你不打算幫忙收拾一下你搞出來的爛攤子嗎？」雖然這樣，但我還是語帶期盼的暗示道。

「可是……這樣就不好玩了呀。」章魚姐一臉委屈的戳著手指。

也只有你覺得這樣好玩呀，換到我身上只有滿滿的為難呀。

「現在這個情形……好玩嗎？」我有些無法理解的詢問。

「嗯……」猶豫了一下，章魚姐搖了搖頭：「不好玩。」

聽到這個回答後，我鬆了一口氣，才想繼續勸說呢，章魚姐又開口了。

她朝我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然後豎起一隻手指：「感覺好像還差點什麼，差不多一把火的份量！」

雖然不知道一把火的分量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我心裡就是有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