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延聊電影｜《弟弟》｜記得慢而輕柔：《弟弟》你還好嗎？｜亞洲日舞影展

「弟弟」的成長史，也是導演王湘聖個人的成長史。導演花了八年的時間拍攝「滑板影片」，到近期拍出奧斯卡入圍短片《奶奶跟外婆》，甚至是入選日舞影展的首部長片《弟弟》，但必須澄清的是，電影《弟弟》的劇情並非全然貼合於導演的真實經歷，他終究是導演筆下角色的另一個故事。說到「滑板影片」也是片中弟弟所憧憬的目標，但是跟著從小到大的摯友們繼續鬼混，他的夢想就沒有實現的一天，只能繼續拍攝有著死松鼠的屁孩影片來增加點擊率，恰巧弟弟正經歷友誼的過渡期，因而選擇和高年齡的滑板少年們玩，替他們拍片，自己多少能獲得成就感。至於「電影」的啟蒙，則透過「初戀」這一命題來提及，弟弟暗戀的女孩薇薇安，她的部落格上公開寫著最愛的電影是《辣妹過招》、《穿著Prada的惡魔》、《手札情緣》和《留住一片情》。弟弟借了後者當作兩人話題的開端，傳遞自己有著異於其他男孩的感性，實際上，弟弟從未看過這些作品，並在兩人曖昧的對話中戳破了謊言，不知道《星際大戰》的尤達是哪種顏色，也沒辦法學《E.T.外星人》當中ET經典的肢體動作，這段沒來得及告白的愛戀，卻也促成了弟弟升高中後主動加入「視覺藝術社」的契機。另一個電影驚喜彩蛋，則是片中死掉松鼠的配音員，竟是大導演史派克瓊斯，他看了《弟弟》大受感動，因而主動幫忙配音，圓了導演的美夢實在太勵志了。

「可是他不在啊！」母親如此回應著婆婆，丈夫的「缺席」儼然成了整個家無法輕易說出的缺口，婆婆將教養的責任全都推給媳婦，看著孫子們吵架反而嫌棄並指責媳婦沒有帶好小孩，嘴上反覆叨念著若是兒子還在家就好了，實際上遠在台灣賺錢的父親，才是那個沒能陪伴孩子跨過生命中重要階段的人，無論是將要離家上大學的姊姊或是弟弟的畢業典禮，「是我撐起了這個家。」母親的話因而充滿了力量。她打理整個家之餘，仍懷著藝術家的夢想，她將親手繪製的畫作投稿到全國大賽，卻始終拿不到名次。最打動我的一場戲在於，母親主動向弟弟坦白她人生的遺憾，假如當初沒有結婚生子，現在她或許就在紐約開工作室，當個成功的藝術家了。然而，人生沒有如果，因此她真誠地看著弟弟說：「你們就是我的夢想。」遺傳到藝術細胞的弟弟，多少能夠體會母親這番話的重量。陳沖飾演的母親壓抑著不安，沉穩地散發著能夠安定人心的力量，拿著水煮蛋冰敷弟弟受傷的眼窩，或是載著失落的弟弟去吃漢堡，演員母子的互動是如此真切，能夠忘卻他們剛剛經歷的不愉快，個人相當肯定陳沖的演出，若到時能夠大力行銷宣傳，明年真的有望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見到她。事實上，《弟弟》就是王湘聖導演獻給母親最有意義的禮物，讓更多人見到母親筆下的美麗畫作。

《弟弟》這部作品講出了亞裔移民二代都能有所共鳴的成長痛，也是《媽的多重宇宙》之後，應當被看見的溫情之作。《弟弟》更是寫出了超出我預期的結局，沒有讓奶奶突如其來的死亡，沒有與朋友達成全然的和解，沒有奇蹟似地拾回愛情，沒有靠著煽情來美化自身的成長經歷。我也能夠沈浸在時而加速、敘事仍保持節奏感的「瘋癲」狀態，或是陷入吸大麻菸後見到的恐龍「幻覺」，這些超現實的場景自有其可愛之處，或許將來會成為導演印記也說不定。最後，我則感動於於片中姊姊偷偷留給弟弟的「成年禮」，那件不起眼的灰色二手帽踢，代表著弟弟想修補的姐弟關係，他們在吵架之外分離之前有了「很親」的回憶，正如媽媽所言：「一個小鳥要飛走了」，另一隻巢裡的小鳥也會有安穩起飛的那天。

🎶延伸聽歌： #裘德 《#弟弟 》

💛觀賞於 8/21 亞洲日舞影展開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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