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就讀山上的私立學校,班上有從外縣市來的學生,住在學校宿舍裡,還有一位同學,後來發現原來她就住在我家附近,到了最後一年,因緣際會讓我們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是我生命中姊妹般的存在,即使現在住在海外,以她為中心的同溫層,依舊帶給我無限強大的心靈支持。
我一直以來都很會交朋友,並不是我很健談外向,或是為了特意建立什麼人脈 (覺得networking這個概念對我來說一直都很尬)。在更了解自己後,應該是因為我總是能欣賞到他人的優點,像是一隻有趨光性的飛蛾,看到他人的可愛我就不自主想靠近,就在旁邊看看這些可愛的人怎麼說話怎麼做事,跟他們一起打混。在團體哩,從來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貢獻,比如說幾個朋友一起旅行,總是有個人特別會規畫路線、有人特別會攝影、有人特別會找餐廳,甚至有個開心果讓大家在路上永遠不無聊,但我好像就是那個跟著的人,大家也很樂於邀我一起跟。這樣的個性,讓我在大學裡跟每個群體都混得很好,空堂時會去外縣市學生宿舍窩著聊天,偶爾跟另一團當時就很獨立很酷的打工女生一起喝一杯,下課時就跟鄰居同學的朋友去逛夜市,真的是無憂無慮的學生時光。
大三時,申請了海外交換學生學程,跟班上幾位同學申請到同個學校,一起在郊區城市裡探索新奇的異國生活。選擇和我一起當室友的是一位比我大一兩歲、擁有大長腿和翹屁股、一頭黝黑長直髮的女生,在我眼中她是像火野麗一樣的神祕女子,獨立有自信又聰明,我們形影不離,連沖澡都可以一起 (那間學校的沖澡是是完全開放的,符合那個國家開放的桑拿文化)。
好景不常,人和人相處久了,某些惡習就慢慢顯露出來。當時我和男友常在晚上視訊聊天,本以為火野麗很酷並不介意,可想而知時間久了,打擾到她的作息,而身為偽獨生女的我,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行為有多討人厭。(這麼一想,現在跟個性有些自我的先生一起居住時總是以他的需求為主,是否是矯當時的枉過正了?)
一個學期結束,火野麗選擇提早結束交換學生計畫,決定先回台灣,臨走前,她留下一封信給我,細數她對我的不滿,並且說反正我也不會在意,我是這麼一枝牆頭草,肯定會跟男友和其他同學抱怨她有多麼不盡人情....其實已經忘了當時有多受傷了,雖然過了很久後,很感謝她如此誠實告知並表達她的情緒。這件現在身為大人的我,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挫折,不過直到現在仍想寫這件事,可能也是很大的議題吧!
已經忘記大四回台時,我和火野麗是什麼樣的關係,之後也沒再談這件事,就這樣維持了原本單純的同學關係,臉書創辦後,也順理成章加了好友,成為非常偶爾會在臉書河道上看到消息的朋友。
我曾經很在意她給我貼上的那個牆頭草標籤,但是在過了好久好久之後,我才曉得這也是我的優點,原來是這個特質保護了我,讓我在求學路上只需要接受課業上的挑戰,從沒有被霸凌或排擠過的經驗。也讓我即使定居在海外,還是擁有各方面的支持和後盾,想求助時有所依靠、想靠北時能夠討拍。
只願我能長出更多力量,也能給身邊朋友相對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