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往往是給人的第一印象,符合主流的美更受到青睞,面對觀眾的演藝圈更是如此。而在注意力被社交媒體侵占的現在,河道上的每張看不見歲月痕跡的臉,都暗藏玄機,基本的濾鏡與修圖,到外表的化妝、醫美甚至整形,無一加深了你我對容貌的焦慮。
《懼裂》由柯洛里・法吉特執導,描述曾紅極一時、登上星光大道,現已年華老去的伊莉莎白(黛咪.摩爾 Demi Moore飾演),使用一種名為「完美物質」的藥物,創造出「更年輕、更完美」的自己(瑪格麗特.庫利 Margaret Qualley飾演),面對這喜新厭舊的社會。但須謹記,他們兩個是共同體,必須保持7天的完美平衡……
(以下包含結尾劇透)
(以下包含結尾劇透)
(以下包含結尾劇透)
看完電影,我腦海裡先浮現的是Lena Del Ray在<Young and Beautiful>中哼唱的那句”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當我不再年輕貌美,你還會愛我嗎?)。活在過去榮光下的伊莉莎白沒有家人與朋友,每天早上固定主持的電視節目是她僅存的曝光,也是告訴自己還有觀眾想看她的機會。在被電視台以需要新面孔的藉口逐出後,伊莉莎白看著印著自己面孔的廣告看板被工作人員撕掉,她意識到自己即將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最後被「完美物質」的介紹說服,希望由這個「更好的自己」,重新獲得眾人的喜愛,哪怕那道物化女性的目光有多麼令人作嘔。
本作在坎城影展獲得劇本獎,但初看覺得除了第三幕的表現方式,劇情發展對影迷來說都頗好預測。不過顏色飽滿的視覺、音效處理還有特殊化妝,都讓觀影體驗充滿驚奇。而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黛咪摩爾的演出,用最簡單的一句話來說,她在本片完全豁出去了。尤其要和老同學碰面前準備的表情轉換,真的教人為之心酸。伊莉莎白就算用上更水潤的唇釉、用絲巾讓上半身看起來更飽滿,都沒辦法和年輕的蘇相提並論。
伊莉莎白和蘇的關係也隱藏了母女議題。伊莉莎白作為母親,而蘇象徵著一個無法控制自己、依賴父母的下一代。蘇就像那些靠著父母的名聲獲得關注的「星二代」或「富二代」(巧合的是,瑪格麗特.庫利也是星二代),最後卻毀掉前人辛苦的成果,走向自我毀滅。儘管伊莉莎白對蘇的依賴感到憤怒,仍然放棄注射終止藥物,選擇成全她登上跨年晚會的機會,因為蘇是她唯一的延續,只要蘇還在,她就能幻想自己重回舞台上,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好好照顧自己」是伊莉莎白在健美操結束後對鏡頭說的一句話,也是她內心最真誠的願望。她想善待自己,卻無法停止對青春逝去的焦慮。而到終幕,我們看到她的臉與地板上的星星融合,她仍希望自己是演藝圈中最亮的火花(Sparkle),也還有觀眾愛著她。
《懼裂》精準描寫了人對衰老的恐懼與對年輕貌美的執念,並通過男性凝視為主的審美放大這種壓力,藉由肉體恐怖的呈現,警示現代社會追求「完美外貌」的現象。相信看完這部作品的人,都會對自己的容貌焦慮瞬間和解,因為最好的自己,就是現在的自己。
感謝Catchplay舉辦試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