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風欣賞美景嗎?
這值得花一個月的時間和大筆盤纏嗎?
出發之前,我覺得我的生命像是被困在鳥籠中一樣,但這籠子太小無法展翅,也找不到出口讓我可以鑽出去。每天我花兩個半小時通勤、九個小時在辦公室裡做全職工作、三個小時家教,接著就是累翻睡覺,再醒來就從通勤再重覆同一個模式,就如此日復一日;而每週一天的運動時間,從以健身讓自己更美更開心、為下一週打下基礎這樣的初衷,漸漸變成每週唯一期待的喘息時間以及修複機會。如此週而復始的惡性循環,是一個下坡的螺旋。我覺得我是隻老鷹,我的眼神仍有些銳利,仍想看向遠方,但我被關在小籠子中不斷打轉,越來越筋疲力盡,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了。
身體的狀況告訴自己:「想做的事就去做!別再等待了!」心中許多的茫然慢慢地具像化,化作具體的提問及想追求的目標,一字一字地浮現出來在腦海中了…
也許你覺得我在講什麼莫名奇妙仙姑感應的事,什麼靈魂安不安歇。其實我也無法解釋那種感覺,也許確實體質比較敏感,也或許只是巧合。
上一次帶著媽媽到西班牙旅行時,我夢到爺爺 (當時已往生) 來接叔叔 (糖尿病重症),回台後得知叔叔在我做了夢的隔日入院,從止沒再回家了。所以,就姑且相信一下自己的感知,就當為自己也為媽媽好好正視處理一下囉!
既然是屬於我的Camino, 我一定得去Segovia 嗎? (見前一篇關於 Segovia 的故事- 朝聖之路 倒數20日 || 選擇) 若再進到都市,光想像就有種厭惡的感受,像是我把自己從一個不討喜的人擠人窟窿丟進另一個人肉麵團;另外,去 Segovia 究竟是想解決「媽媽的」情緒,還是「我自己」的憂慮?我到底心中想要的、感覺舒服的是什麼?
我想要的,是屬於我自己的時空、是可以體會過去朝聖者那種堅韌意志的環境,我不要再看到一堆遊客、一堆現代「文明」的堆砌,我想要返回並找到那個「真」、那個「純脆」。因為我已經在這個社會中迷失了…
那麼…
不,我不走馬德里出發會經過賽哥維亞的路了,
就這麼決定了!
我先飛到法國戴高樂 (CDG) 機場,轉機至比亞里茲 (Biarritz)。到達 Hostel 時,已經是半夜11點半。隔天一早五點出發,天空還是一片黑,搭火車經過巴詠納 (Bayonne),那也是許多朝聖者會選擇作為停留點的,最後約八點多到達法國之路朝聖者辦公室,位在法國庇里牛斯(Pyrenees)山腳下的聖讓皮耶德波爾(Saint-Jean-Pied-de-Port, SJPP )。這裡是我的旅程-法國之路(Camino de France)的起點。
那天晚上(凌晨),因為太怕自己睡過頭,我做了惡夢。夢中出現的是我的大學同學,她在辦活動,催促著我快一點、快一點…。我驚醒了,比預計的時間早,比急不徐收拾好行裏後出發。踏出 Hostel,謹慎但興奮的情緒暫時壓過了惡夢帶來的恐慌,就像許久未飛行的鷹,站在崖邊準備再一次展翅。
對於這趟旅行,我並沒有做太多功課,想要自己是真正地面對許多的「第一次」而不是到現場去「驗證」查找的資料。因為這個緣故,至此我都還是有些猶疑不確定,究竟我走對路嗎?
但我還是在複雜的情緒中,大聲地在心中對自己喊著話:「去吧!相信自己!出發吧!」
這一段交通是整個 Camino 行程中,唯一在台灣就先安排好住宿及買好車票的。為了爭取時間,我選擇晚到的航班及早出發的火車,想把原本需要額外一整天的交通壓縮在半夜。雖然在一片漆黑中出發,每一步都踏地有些遲疑,但我真的到了耶!
看見車站對面的古牆上有著網路上熟悉的Camino標示,朝聖之路,正式開始了!
今夜結論:「下決定」的那一刻,才是最難的。踏出去,真的一點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