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型世界裡,生命並非僅由肉身構成,植物也擁有靈魂與意志。伍德蘇鐵,最後一株伍德蘇鐵,矗立在英國邱園的中央溫室中。對外,他是沉默的榮耀;對內,他是一個苛刻的囚徒,囚於自己的孤獨和渴望。
起點
這株樹記得他的原生地:南非誇祖魯-納塔爾省Ngoya森林。他曾感受過四個莖共同擁有的聯結,那是他的根基。他們一同生長,一同傾聽風語,一同迎接雨水。但人類來了,他們帶著工具、鋸齒、火。他們將他帶走,將他的莖分散。他被放逐到邱園,矗立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目睹世界,而世界未曾為他而停。
伍德蘇鐵不再相信人類。他們只懂得紀錄,仰望,然後離去。他不與邱園其他植物交流,他的孤獨是自選的,而他的渴望則是他無法抑制的痛苦。
訪客
有一天,一個女人來了。她穿著修身的西裝,手裡握著筆記本和一瓶南非土壤。她自稱伍德。不是巧合,她說,而是宿命。她說她在尋找改變原型世界的方法,她說伍德蘇鐵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來幫你,」她說。
伍德蘇鐵的葉子微微顫動,並非因風,而是因她的語氣。「幫我?」他的聲音低沉,像是一段被時間磨損的木質旋律。「人類的幫助只帶來更多的破壞。」
「或許。」伍德的語氣平靜,像是早已接受了所有可能的答案。「但你不想冒一次險嗎?為了找到另一半?」
伍德蘇鐵沉默,他的根向下扎得更深,像是在尋求這片陌生土地的答案。
行動
伍德組織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探險。她帶著科學家和傭兵進入Ngoya森林,尋找任何殘存的雌性基因。原型世界的森林靈魂並不歡迎他們,他們遇到了阻力,遇到了失敗,甚至遇到了生與死的掙扎。
伍德每次回來都會對伍德蘇鐵說:「我們還沒有放棄。」伍德蘇鐵不回應,但他知道,他的葉片在夜裡滴落更多的露水,那是他的渴望在嘆息。
最終,他們找到了一株枯死的樹幹。僅剩的幾片基因信息被抽取,成為新的可能。
抉擇
一切準備就緒。伍德告訴伍德蘇鐵:「這將是一次冒險。可能成功,可能失敗。而你,可能會消亡。」
伍德蘇鐵沉默良久。他的葉片不再抖動,根扎得更深。他說:「孤獨本是宿命。但如果有一線可能,我願意試一次。」
結局
實驗開始,融合進行得極為緩慢。伍德蘇鐵在痛苦中掙扎,但從未後悔。最終,新生的枝芽從他的核心生長而出。那是一種陌生的生命,卻與他共享一個靈魂。
伍德站在溫室門外,凝望著這株恢復生機的樹。「不講武德嗎?」她自言自語。「或許。這正是我們這個世界所需要的。」
原型世界的故事沒有終點,只有不斷重生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