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薩維恩的噩耗
薩維恩的信是由人工快遞送達的。
在這個高度數位化的時代，這種方式早已過時，但仍有人選擇這樣的聯繫方式。畢竟，有些人從來不信任源境的監控網絡，而這種專門規避數據監測的地下產業，也因此而生。
信封內的紙張上，字跡穩定且有力，沒有絲毫慌亂，內容卻沉重得令人窒息——
「源境有清除部門，我可能已經被盯上。」
薩維恩提到，母系統的異常極可能與上次的大更新有關，希望林律伊能承接夏博士的遺志，重修母系統框架。他還在信中寫道：
「如果你願意接手，請撥打這個號碼，約在XX咖啡店。」
「我的學生秋冽川是母系統內部架構的專家，他與你會面。」
最後，信中提到了一個足以顛覆林律伊過往認知的訊息——
「夏博士的死，並非自殺。」
「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你得踏入源境——那個本該屬於你的地方。」
幾天過去了。
林律伊終於拿起那封信，撥通了上面的號碼。
薩維恩曾是他母親的學生，偶爾會替他轉接一些外包案子。雖然林律伊自己也在接黑市的工作，但他願意接受薩維恩的好意，因為這能讓他窺見源境最前沿的科技發展。
電話響了幾聲後，一道冷漠的電子音傳來——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經停機。」
林律伊皺起眉頭，迅速又試了幾次，結果仍舊相同。
他的指尖在螢幕上快速滑動，搜尋「薩維恩」的名字，卻一無所獲。
——沒有學術紀錄，沒有近期活動，甚至沒有舊聞。
他改為搜尋地下信息平台，這一次，他終於找到了一條簡短的新聞：
「知名AI研究員薩維恩於X日凌晨發生車禍，搶救無效死亡。」
他的指尖頓住，眉頭微微皺起。
——不對勁。
他立刻搜尋更多細節，但這條新聞已經被刪除，只剩下零星的非官方討論——那些討論模糊不清，沒有任何具體內容，就像是一片被刻意留下的煙霧，掩蓋著某些不可言說的真相。
這不是單純的意外，這是「清除」。
他的視線凝在螢幕上，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二十年前——
父母相繼離世，那些被抹去的紀錄，無法追查的真相。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像了。
源境有「清除」這個機制。
但如果這是真的……薩維恩為什麼選擇現在才告訴他？
是因為他早已預見自己的結局，還是……他發現了什麼，足以讓源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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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他獨自坐在曾經的咖啡館，透過蒙塵的窗戶望向街對面的廢棄建築。
這座小鎮是他選擇的避風港——一個正逐漸被遺忘的角落。
有些房屋早已空無一人，窗戶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另一些則住著社會邊緣人，靠著這裡低廉的地價苟且度日。
「就算只是想買個日用品，也得開半小時的車。」他輕聲嘆息，像是在嘲諷自己的固執。
但他心知肚明，這裡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至少對一個不想被找到的人來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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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伺服器運轉的燈光微微閃爍，他坐在電腦前，手裡握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靜靜地盯著螢幕上不斷閃爍的數據。
腦海裡，一句話不斷迴響——
「律伊，記住，源境的母系統一旦擁有自我意識，就不再受人類控制了。
當時的他不以為然，覺得母親的擔憂有些杞人憂天。
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特別是宿白的出現，他開始懷疑——
母親的預言，真的正在成真嗎？
他的指尖在桌面輕敲，視線定格在某段數據上，眉頭微微皺起。
這時，宿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似乎在擔心什麼？」
他回頭一看，宿白站在伺服器旁，雙手插在口袋裡，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林律伊沉默片刻，終於開口：「薩維恩的死，不是意外。」他的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壓抑的冷意。
宿白挑眉：「那個給你信件的博士?」
「他被源境『清除』了。」
宿白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盯著林律伊看了幾秒。
「所以呢？」 他語氣平淡地問，「你打算做什麼？」
林律伊端起咖啡，用吸管輕啜了一口，懶洋洋的說：「什麼都不用做。」
宿白眉頭微挑，似乎不太相信：「這不像是你真實的反應，我記得你在讀信時，眼瞳震動超過0.2秒——」
林律伊隨手放下杯子，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你希望我怎麼說？『我要去對抗源境』嗎？聽起來像是會死得很快的台詞。」
宿白輕哼一聲：「不過，你不像是會老老實實待著的人。」
林律伊沒有回答，而是轉回螢幕，修長的手指飛快敲擊著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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