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夜裡,王允在後堂設宴,燭火搖曳,酒香繚繞,氣氛看似融洽。公卿們輪番敬酒,酒過數巡,王允忽然掩面痛哭。眾人吃驚,問他為何悲痛。王允嘆道:「今日並非老夫壽辰,只因想聚眾位一敘,又怕董卓多疑,只好借題發揮。董卓欺主弄權,害得朝政危如累卵。想我漢家自高祖掃蕩群雄一統天下,卻要毀在他手裡,叫我如何不痛哭!」群臣聞言,皆黯然神傷,許多人早已淚濕衣襟。
正此時,坐中竟有人拍案大笑:「滿朝公卿日日夜夜哭,難道能把董卓哭死嗎?」話語一出,如同巨錘震醒眾人。王允猛然抬頭,見此人雙目炯炯,似蓄著驚世之志。王允腦中閃過袁紹密信,又想起洛陽百姓對董卓的切齒痛恨,心裡一股熱流湧起。
王允定睛一看,原來正是驍騎校尉曹操。王允本就對這位「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早有耳聞,如今見他堂中發笑,頓時大為惱怒,忍不住質問道:「你家世代領受漢朝俸祿,眼下國難當頭,你還能在此取笑嗎?」
曹操並不驚慌,環視四周,只見滿堂公卿一臉哀愁,還有翻落在地的酒杯與狼藉的菜餚,不由得微微搖頭,淡淡道:「我曹某並非嘲笑列位,只是哭得再慘,也無法讓董卓自絕。這不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行徑啊!若想除掉這個亂臣,就得拿出真正的膽識和行動!」
他言語雖帶諷刺,卻透著股慷慨激昂的鋒芒,直擊眾人心底。王允本就決心鏟除董卓,聽到此話,雙眼頓時一亮,抓起案上的酒杯道:「孟德有何高見?」曹操不再推辭,面對眾人的疑惑目光,從容開口:「我這些日子刻意委曲求全,屈身事董卓,正是想尋找下手的時機。如今他對我略有信任,我可時時接近他。聽說司徒府裡有一口七星寶刀,若能借我,我便帶刀入相府,當場刺殺董卓,哪怕犧牲性命,也心甘情願!」
此言一出,正廳裡所有人的呼吸彷彿都靜止了,空氣中似有一股暗湧的殺機。王允心潮澎湃,心想若能誅除董卓,天下何其幸甚!他立即親自提壺倒酒,雙手端到曹操面前:「孟德若真有此膽略,天下之人都該慶幸!」曹操接過酒,深深吸了一口,眼裡閃著堅定與豪情,然後仰頭一飲而盡。酒香濃烈,似在胸中點燃鬥志。王允也不耽擱,取出那口七星寶刀遞給曹操。燈光下,只見刀身鑲嵌珠玉,隱隱發著寒光。曹操將刀收進懷裡,慨然而起,拱手告辭。王允凝視他遠去的背影,彷彿看到了一絲足以撼動黑暗的火星。眾官員彼此神色複雜,又坐了一會兒,最終各自散去。
翌日清晨,曹操佩戴著七星寶刀,直奔相府而去。相府內走道寬闊,石柱上繪著猛獸與戰馬的圖案,威武奔騰;走廊外不時有士兵持戟巡邏,宛如銅牆鐵壁。曹操一路通報,很快到了一座小閣門前,透過畫門看見董卓正半躺在軟榻上,一副傲慢疲倦的神情;身邊的呂布披著華麗鎧甲,手持方天畫戟,神態冷峻,戒備森嚴。
董卓見到曹操,不慌不忙地說:「孟德怎麼這麼晚?我正等你呢。」曹操既知董卓力大驍勇,更深知此人心狠手辣,心中暗暗盤算,卻表面不動聲色:「馬兒跑得慢了些,所以遲了。」董卓聽罷,轉頭對呂布使個眼色:「我在西涼得了幾匹好馬,奉先,你去挑匹最好的給孟德。」呂布立刻退下。
這時閣內只剩董卓與曹操二人。曹操握著刀柄的手心滲出汗來,心想:「如今是絕佳時機,不下手更待何時?」他正欲拔刀,董卓卻嫌坐久了腰酸,把身子往榻上一翻,背對曹操。曹操見狀,目光一冷,剛要狠下心來,不料董卓忽然透過一面銅鏡瞥見他的動作,瞬間翻過身來,目光如電:「孟德,你在我身後做什麼?」
千鈞一髮之際,閣外傳來馬蹄聲,卻是呂布已牽馬回來。曹操又驚又急,只得取出那口寶刀,跪地高喊:「恩相,這把寶刀乃稀世珍品,特意獻給您玩賞!」董卓接刀在手,見刀口鏤刻七寶,寒光逼人,不禁大為讚賞,於是令呂布將寶刀與刀鞘一起收下。接著,董卓才帶曹操去看那匹珍貴的西涼馬。曹操假裝欣喜,說想先行試騎。董卓便命人備鞍。曹操翻身上馬,猛然一抽韁繩,馬蹄聲震,頃刻之間便絕塵而去,留下一片驚呼。
呂布見曹操策馬逃遠,急忙低聲對董卓說:「適才曹操神色古怪,恐怕是想暗殺您,被您喝住後才假借獻刀脫身!」董卓臉色一沉,正好李儒趕到,董卓急匆匆講了事情經過,李儒分析道:「如果真是獻刀,他不會逃;如今他一走了之,八成心懷不軌。咱們不妨派人去他住處召見,若他推託不至,就能斷定他叛逃無疑。」董卓聽從建議,派獄卒前去,結果回報說:「曹操根本沒回寓所,而是飛馬奔出東門,糊弄門吏說奉丞相之命辦急事,早跑遠了!」李儒斷言:「此人確是畏罪潛逃。丞相務必頒佈告示,通緝追捕!」董卓聞言,勃然大怒,一拳砸在案幾上,怒不可遏:「我如此信任他,他竟想要我的命!」李儒面色陰沉:「他或許還有同黨。捉到曹操,便能審出背後陰謀。」董卓隨即下令通緝,張貼畫像,懸賞千兩,封萬戶侯,任何藏匿者一律與同罪論處。
且說曹操一路上心驚肉跳,日夜兼程趕往譙郡。行至中牟縣時,被守關的士兵攔住,見他形跡可疑,便將他抓住,押到縣令面前。曹操謊稱自己是「客商皇甫」,但那縣令盯著他看了許久,冷笑道:「我曾在洛陽謀官時見過你,你便是曹操,休想抵賴!」當即喝令手下將他押進牢中,揚言明日就送往京師領賞。
夜深月明,縣衙後院燈光搖曳,縣令屏退左右,暗中命親信把曹操提來審問。他壓低聲音說:「董卓對你也算不薄,你為何要行刺?」曹操神色堅毅,沉聲道:「董卓欺君亂政,我家世代蒙漢恩,豈能坐視不理?正所謂‘燕雀怎能理解鴻鵠的志向!’你若要領賞,現在就把我解去京師便是,我絕無怨言。」縣令聽罷沉思良久,忽然上前一步,小聲道:「我並非平庸之人,只是時運未到。若你真要除掉董卓,可否帶我一同走?我願隨你前往!」曹操一愣,隨即慷慨陳詞,表示自己為國除害的決心,並打算回鄉聚集諸侯共同討伐董卓。
聽他言語誠懇,縣令終於下定決心,幫曹操解開刑具,還恭敬地拱手禮拜:「原來如此,您才是真正的忠義之士!」曹操也深深一拜,問他姓名。那縣令沉聲道:「我姓陳,名宮,字公臺。老母妻兒尚在東郡,如今願棄官從你,一同對抗董卓!」曹操大喜。當夜,陳宮收拾行囊,和曹操換上便服,各背一把劍,翻越縣城,匆匆離開中牟。
他們連趕三日,抵達成皋。黃昏時分,晚霞映得沿途林木染上一片金紅,蟲鳴聲迴盪在山野。曹操指著遠處林中一處莊院,對陳宮說:「這裡住著我父親的結義兄弟呂伯奢。我想借宿一夜,順便打聽家裡狀況。」陳宮點頭同意。二人敲門入內,呂伯奢見是曹操,驚訝之餘,歎道:「聽說朝廷已下令通緝你,你父親躲到陳留去了。你在外實在危險!」他又轉向陳宮深施一禮:「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曹氏已滅門。」隨後熱情邀二人住宿。閒話過後,呂伯奢找了頂舊斗笠戴上,解釋說自家酒不足,要到附近村子買好酒來款待他們。
曹操和陳宮留在廳裡,忽聽後院傳來磨刀聲。夜色深沉,風中帶著涼意,也似乎有絲絲殺機。曹操神色一凜,暗示陳宮:「伯奢並非我至親,他此時離去,後院又在磨刀,實在可疑。我們去聽聽他們說什麼。」兩人蹑手蹑腳繞到後院,只聽到有人低聲議論:「把他們綁了再殺,怎麼樣?」曹操頓時心生警覺,暗道:「再不先發制人,恐遭毒手!」於是他與陳宮拔劍衝入,不問男女老少,一一斬殺。待搜到廚房才發現,原來那幾個人是在準備宰豬,好招待客人。陳宮臉色發白,驚怒交加:「孟德,你多疑了,這是枉殺好人啊!」二人心知闖下大禍,急忙翻身上馬奪路而逃。
他們剛跑出不遠,月光慘白,林間小徑空曠陰森,卻見呂伯奢正騎著驢滿載酒菜回家。他老遠便喊:「你們為什麼這麼早就走?我已讓家中備好豬肉好酒,哪怕是逃亡之人,也能暫避一宿啊!」曹操不回頭,只冷冷丟下一句:「被通緝的罪人,不敢久留!」說罷策馬前行。誰知才走出幾步,他忽然一勒韁繩,抽出利劍,厲聲喝道:「來者是誰!」呂伯奢疑惑回望,曹操劍光一閃,竟將他連人帶驢砍翻在地。陳宮大驚:「剛才只是誤會,好歹他是你父親結義兄弟,如今卻又痛下毒手!」曹操神情漠然,似有懊悔卻更顯決絕:「他一旦回家發現家人被殺,絕不會放過我。我寧可對不起他,也不能讓他來害我!」陳宮聽罷,心灰意冷,卻只能默然相隨。
是夜,他們又連趕數里,終於找到一家客店敲門借宿。店家見他們衣衫染血,雖心生疑惑,卻不敢多問。曹操替馬兒餵飽飼料之後,筋疲力盡,倒頭便睡。陳宮輾轉難眠,想著自己原以為曹操是扶危濟困的英雄,卻連番目睹他狠辣殺人,不由心驚膽顫。他握著劍柄,暗暗思忖:「若此刻就把他殺了,是對是錯?」只聽夜風呼嘯,四下淒涼,陳宮遲遲下不了手,終究緩緩鬆開劍柄,望著黑暗中曹操的身影發呆。
文:ChatGPT-o1-pro
圖:Leonardo Lighting Anime Flat Illustration / ChatGPT-o1-p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