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尚未到來,位於工業區邊緣的飛空工作坊裡仍是燈火通明。儘管這裡的環境較為簡陋,牆面斑駁鏽蝕,但架設著一套完善的魔能發電與暖氣系統,讓夜半的寒意被阻隔在外。
天色微亮時,**芮姬(Reggy)**已經開始在飛空艇「白鷺(White Heron)」的機身底部忙碌。她熟練地操控懸浮式維修架,為艦體更換新的裝甲板,偶爾還得測試能量管線的穩定性。不時能聽見電焊的「滋滋」聲迴盪在金屬空間裡。
**蕾妮絲(Lunaise)**則在工作坊一角觀察芮姬如何進行維修。看著那些複雜又精密的零件組裝,她對席德團隊的科技水平愈發驚訝,也更感到自己對這世界的認識太過有限。想起自己在邊境巡邏站時,能使用的飛空艇都遠遠無法相比。
「你怎麼起得這麼早?」芮姬從維修架上探出頭,擦了擦額角汗水,語氣中帶點好奇。
「睡不太著,或許是最近壓力大,也或許……對飛空科技頗有興趣。」蕾妮絲微笑解釋,「塔雷斯(Tares)那邊還在休息,他昨天也很疲憊。」
芮姬收起焊槍,跳下維修架,半開玩笑地說:「那個軍人模樣的傢伙昨晚可還不放心,徹夜都在巡邏工作坊周圍,生怕有怪物闖入。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兩小時罷了。」
「畢竟我們在礦井、碼頭都遇過怪物,難免心有餘悸。」蕾妮絲苦笑。
兩人邊聊邊走到工作坊後方的鍛造室,這裡空間不大,但各式金屬加工機具井然有序擺設。鋼鐵台上還放著一些半成品的裝甲零件,看來是給「白鷺」飛空艇或團隊人員使用。
「妳的手臂怎麼樣了?」芮姬注意到蕾妮絲還綁著繃帶,傷口似乎沒有惡化,但也尚未完全癒合。
「好多了,多虧我那股神祕力量,多少能減輕痛楚。」蕾妮絲伸了伸手臂,「只是不知道未來還會碰上什麼危險,我和塔雷斯都還缺乏像樣的防護裝。」
芮姬想了想,開口道:「我這裡剛好有些飛空隊原本要用的輕型護具,若再稍微調整,就能給你們穿上應付一般戰鬥。雖稱不上頂級,但至少能抵禦普通子彈或利爪。」
「真的?那太感謝了!」蕾妮絲一聽欣喜。
她心想,若再度遭遇黑暗怪物或黑袍人,那些輕型護具至少能防禦幾分。省得像前幾次一樣,每次都被抓得傷痕累累。
芮姬立即把兩套灰白色護甲部件搬到鍛造桌上,熟練地取下某些多餘金屬,再加裝幾塊能量固化材料,以適合身高與體型。「原本是白鳥隊員的備用裝,想必他們也不會介意借你們先用。」
看著芮姬行雲流水的操作,蕾妮絲忍不住讚嘆:「妳不只會修飛空艇,還擅長護具打造?」
「在席德的團隊裡,沒有人只會做單一事情。」芮姬邊忙邊回答,「我們學習飛行、機械、魔能研究,也得兼顧個人防護與戰鬥。一個人若能掌握多種技能,就不會在意外來臨時手足無措。」
蕾妮絲聽了心中一震,暗暗佩服:難怪席德的名聲如此響亮,原來他帶出來的成員都是能獨當一面、多重技能兼備的強者。
就在芮姬替護甲進行最後調試時,火紅的光芒從鍛造室旁邊的管道突然一閃,並伴隨一股強大的熱浪。蕾妮絲不由自主後退半步,驚訝道:「怎麼回事?」
芮姬倒是不慌不忙,指著那處鍛造爐解釋:「這是『烈焰爐』,我們用來鍛造高強度合金。平日都是維持低溫狀態,一旦偵測到系統耗材不足或內部壓力異常,它就會自動啟動一次短暫高溫循環,避免爐壁結垢、維持性能。」
聽著那熾烈的爐火呼嘯,蕾妮絲忽然想起昨夜礦坑裡看到的猩紅裂隙。「火焰本身既能鍛煉金屬,也能吞噬生靈……關鍵在於它被用來做什麼。」
芮姬微笑:「說得好,我們席德團隊也常用火焰象徵『淨化』與『重生』。就像飛空艇的動力核心,必須經歷無數次烈焰試煉,才能發揮最高效能。再堅固的合金,若經不住火焰,也終將斷裂。」
蕾妮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光之力也是一把雙面刃,若掌握不好,只怕會和黑暗互相折磨。此刻她突然明白,自己也需要不斷鍛煉,才能在與黑袍人的衝突中站穩腳步。
「好了,試穿一下吧。」芮姬把兩套調整好的護甲遞給蕾妮絲。「這套給妳,另一套等塔雷斯醒來再試。」
蕾妮絲把護甲披在身上,雖然還沒有最完美的貼合,但已大致合身。手臂、小腹與大腿處皆有額外保護,一部分材料甚至與魔能編織布結合,可短暫抵禦能量衝擊。「很輕,彷彿沒有多大負擔。」
「是啊,畢竟考量到飛空任務,需要靈活度。以後若再升級,就得用更昂貴的稀有金屬了。」芮姬看她活動自如,也露出一絲滿意笑容。「等白鳥回來,我也會向她建議,讓你們加入她的備援名單。到時候,說不定就能直接帶你們去見席德。」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蕾妮絲大為欣喜,「不知道塔雷斯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開心得跳起來。」
「呵,他性格看來沉穩,應該不會外顯。但我想他也會如釋重負吧。」芮姬說完,似乎又想起什麼,壓低聲音補充:「不過……為了安全,請先別把這裡的存在對外人宣揚,尤其是官方。席德團隊向來行事低調,若被某些財團或軍方盯上,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蕾妮絲理解地點頭。「妳放心,我們只想盡快解決黑暗危機,對別的沒興趣。」
兩人對視而笑,彼此在短短相處裡,已默契地建立了一種互相信任。蕾妮絲再度確認:倘若能與白鳥或席德合作,或許真能讓更多人免於黑暗的折磨。而她自己,也必須盡快讓那股光之力成為可以依靠的力量——就像火焰般,淨化邪惡,也讓自己蛻變。
火爐的熱浪又是一陣噴湧,將鍛造室染得通紅。也許這正是暗示著下一階段的挑戰:黑暗勢力不會就此消停,而蕾妮絲與同伴們也需要在烈焰的試煉中完成升華,才能真正迎來光明的胜利。
(第十一回完)
在本回〈鍛造與烈焰〉裡,蕾妮絲得以一窺席德團隊的「飛空工作坊」,並在芮姬的協助下,獲得調整後的輕型護具。鍛造室的烈焰既象徵著危機,也寓意著鍛煉與轉變——正如同她的光之力需要不斷磨練,才能在與黑暗怪物的交戰中站穩陣腳。
那麼,與白鳥的會面何時才能實現?受到神祕黑暗能量蠢動的奧伯隆星,接下來是否還有更猛烈的衝擊?敬請期待第十二回,「暗影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