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季的冬怎麼格外濕冷,感冒病毒餘孽雖為淡薄,卻是冤魂纏身不離不棄,
不時輕咳出的痰,像在平靜的湖面激起微波盪漾,而殘映著孤雁避冬於寒瑟淒茫的影
姿,雖然多添了一件長褲毛衣,在冷風神出鬼沒的竄襲,伶仃之餘更覺清寒。
大口的熱開水,入不敷出又捉襟見肘的失溫,望梅止渴般的聊勝於無,
倒比不上一口酒,但酒退更冷。
雨呀!黃昏的纏綿,更冷!
掀起鍋蓋,撲鼻而來的又是臭酸的米飯,剎時的不快絕止了食慾,
熱燙的沖淋洗去又一日的言語針刺,而雨聲又把白日稍回溫的春分,
給打回至寒獄深鎖。
沖一杯咖啡,些許熱量以緩和等候中的饑,她又再次要從南都返鄉,
像是前世情人無怨的焦候,引頸企盼,只為迎回共有共享的家。
還能接送幾回?我還能有幾個春秋。
多帶一件雨衣安全帽,再加一件厚長大衣,一路車行閃熾,吉祥賀歲的燈飾,於夜裡顯
耀,於心加溫,春夏兩季總是百感交集於成長與衰老的一進一退,且也過眼雲煙。
妳的喜好我瞭然於心,就是古鎮的麵線,微辣不加大腸,還有燒烤。儘可能的滿足,
總覺得沒有營造一個溫馨的家,而讓妳孤僻又不太願意回家是我的虧欠。
一個阿嬤,一個媽媽,兩個長輩相乘的莫名嘮叨夾擊,
我只能概括承受之外,就是小心翼翼專注的庇護。
小時候臭奶呆清脆嫩語,在在疼入心坎裡,二十年後呢?
再幾年後呢?
天地眾生皆曾為至親友朋怨親債主,籠統的令人茫然,而天性總是斷不了絕不滅的。
妳不願說不想說說不出口的,或是不知怎麼說的…….無字的碑石,當風願意切入,
縱然刻劃不出文字,也有紋路。
咳與痰依然深情款款相隨,凡體與俗世共生共活的污穢,是無止的衍生繁殖,
就是萬古以來善惡不斷的複製貼上重演,當我睡去泯滅所有,似已涅槃。
在清晨的四點,聽到姐妹倆於床上竊竊私語,我再睡的更心安些。
2016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