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國領養自傳圖像小說《膚色=蜜色》-下篇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文/張靜宜

領養不是以我們被帶到領養家庭的那天結束的。 那只是我們領養旅程的開始。 我們不知道去哪裡,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動畫片《膚色=蜜色》製作背景

《膚色=蜜色》圖像小說前一、二卷發行後,讀到此作品的導演洛朗・布瓦洛(Laurent Boileau)被他的故事感動,透過出版商聯繫了Jung,他想為這個故事製作影片。洛朗・布瓦洛首先確認,Jung在圖像小說裡,提到想來一趟韓國之旅,不知完成否?得知Jung尚未行動,他徵得同意一起到東方旅行,打算將領養兒初次探訪韓國尋找母親的過程拍攝成電視紀錄片。不過,很快的他們即意識到,這個企劃需要修正,因為在法國其實已存在很多被領養的韓國人回到出生地的紀錄片,再拍同樣的主題恐怕引不起觀眾的興趣。一番推敲後得出一個共識:需要凸顯本作品與其他相似題材之間的差異。與同類影片相較之下,《膚色=蜜色》的圖像小說本身已是頗有特色的動畫劇本,所以企劃小組捨棄電視紀錄片方案,決定將原著漫畫改編為動畫[1],為了適應電影語言,動畫版毫不猶豫地推翻了原作的敘事形式和時序,產出了這部揉合紀錄片、小說、與漫畫的動畫片。《膚色=蜜色》(圖8、圖9)於2012年6月在法國上映。Jung Henin真誠的故事在法國、加拿大、義大利、日本、韓國等世界知名的電影節上大放異彩。

圖8《膚色蜜色》動畫版封面(法語版,2012)。 圖9《膚色蜜色》動畫版封面(韓語版,2014)

圖8《膚色蜜色》動畫版封面(法語版,2012)。 圖9《膚色蜜色》動畫版封面(韓語版,2014)


影片中故事的推進,兩位導演各有觀點,因此故事行進時有著雙重視線,兩者相互補充,有了更豐富的描述。這一點也表現在技術上,《膚色=蜜色》混合了三種技術:舊影片、漫畫動畫、韓國現代史紀錄片。主角童年生活的影像,為現已淘汰的舊式膠捲錄像,這是他童年時喜愛攝影的養父為孩子們錄製的短片,Jung本身的專業即為漫畫與動畫,動畫裡的人物造型設定取材自作者的圖像小說。Jung表示,動畫片的製作過程他受到了自己喜愛的所有電影的啟發。 例如,高畑勳的《螢火蟲之墓》、宮崎駿的動畫、文・溫德斯的《巴黎、德州》、阿利安卓・崗札雷・伊納利圖(墨西哥導演)的電影等等。

洛朗・布瓦洛導演,擅長紀錄片,本身也是網路漫畫專欄作家,他對漫畫與圖像小說的熱情,促使他執導了多部與「第九藝術」相關的電影。影片中他紀錄Jung親訪韓國探尋往日足跡的片段,他希望對於韓國孤兒輸出的歷史背景有更多的解析,因此在紀錄片部分包含1960年代韓國的電視新聞剪輯。《膚色=蜜色》的題材雖然是沈重的收養議題。但我們可發現,Jung說故事的方式十分有感染力,他誠懇、幽默,對於兒時的劣行也坦率告白、毫不遮掩,更不時自我調侃一番。

 

韓國為什麼丟棄孩子

Jung以圖像自傳重建他個人的經歷,這不僅包括他的個人生命史,還包括韓國的政治和歷史背景。自從他意識到自己不是少數個案,而是韓國龐大的跨國領養兒之一,即不斷地尋找原因。透過收集的資料越來越多,他慢慢瞭解,大規模的領養潮起初是因為戰爭,自1950年代韓國戰爭結束以來,孤兒人數攀升,尤其是駐美軍人和韓國女性生下的混血兒,李承晚(1875-1965 ; 韓國首任總統)時期奉行「一國一民[1]」主義(即血統主義),積極將混血兒送回父親的土地。數量龐大的嬰兒甚至動用專機護送(圖10)。為了方便安置更多的嬰兒,航空公司改裝了客艙空間(圖11)飛機上僅有少數保母隨行,機艙裡放滿裝娃娃的箱子。

圖10跨國領養包機抵達美國時,一個個穿著韓服的嬰幼兒被抱下飛機。 圖11 一箱一箱的嬰兒被擺放在改裝過的客艙內。

圖10跨國領養包機抵達美國時,一個個穿著韓服的嬰幼兒被抱下飛機。 圖11 一箱一箱的嬰兒被擺放在改裝過的客艙內。


 

戰爭後因為社會貧困,很多家庭無法負荷過多的子女,作者推測不明原因走失的孩子,其實是被遺棄的。另外韓國傳統的大男人主義作祟與嚴重的女性歧視,也導致未婚女性無法撫養孩子而被迫送養。其他如先天殘疾或女嬰都是棄養機率高的嬰孩。戰爭、血統主義、貧困和偏見,導致孤兒人數居高不下,透過跨國領養,有20萬名韓國兒童分散在世界各地。

 

向母愛致敬

根據Jung的觀察「對一些國外收養家庭來說,擁有一個可愛的韓國娃娃很時尚,就像擁有一輛新車或玩具,所以很多韓國兒童被家境富裕或沒有子女的家庭收養,收養家庭應該不知道,領養小孩遠比保養汽車困難。養父母家不算富裕而且孩子眾多,允很想知道,家裡已經有四個孩子,為什麼還要收養他?」允的眼中,養母是一個嚴格的母親,允小時候因為太調皮,不時闖禍,常受到責罵處罰,養父甚至氣到數次將他剃了光頭,好讓他反省 ; 青春期「吃辣椒,吃到崩潰」是他生命中一個重要的轉折點。搬到外頭獨居的允,吃辣醬吃到胃潰瘍,進了醫院。養母去醫院把他接回家,面對因為歸屬感和身份認同糾結痛苦不已的允,養母跟他透露了一個令她難過的家庭秘密:在收養允之前她曾經失去一個男娃。所以把他當作「失而復得」的孩子,在她心中真心把允當作自己的孩子,他在這個家庭裡的位置,和其他孩子是一樣的。成長後的允一再回想,自己內心深處,其實一直渴望著養母的關愛。面對一個永遠不可能出現的母親,和一個在生活中照顧他的養母,他體認到養母的愛,也認可了自己的雙重身份,這是他生命中重要的覺醒,他說:

我們不能愛一個假想的母親

我們只能幻想她的存在

我已經有了愛我的母親

她是如此的真切

當她看著我時

她雙眼中的感情是不會撒謊的

這是一位親生母親看他兒子時的眼神

 

對韓國的認識,也讓他理解比起自己的困難,他的生母一定更艱難,她也許是單身的母親,有情非得已的苦衷,生母一定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牽腸掛肚的人。如果有機會見到母親,他想親自告訴她,自己一點都不恨她。

透過自傳作品Jung也向兩位母親致敬。圖像小說中,他無數次幻想被生母擁抱,畫面中的母親永遠看不見臉龐(圖12)「我的畫讓我能夠和她一起,重新創造出這段故事」。動畫片裡他所繪的養母形象是,嚴肅的、短髮、幹練的模樣(圖13),但是在動畫片的結尾,這個性格和長相皆稜有角的養母,懷中抱著兒時的他,無限溫柔。(圖14)

圖12  無數次幻想被生母擁抱,

圖12 無數次幻想被生母擁抱,


圖13  動畫片中養母形象。

圖13 動畫片中養母形象。

圖14 作者以一幅素描向養母致敬。

圖14 作者以一幅素描向養母致敬。

返回出生地的探訪,Jung初次感受到「完全融入一個族群裡」的奇妙感覺,他的容貌是如此自然的像這個東方國家裡的其中一員,但他知道骨子裡的自己,已然是這塊土地的異鄉人,Jung曾說領養文件上那個充滿想像的皮膚顏色分類美麗又詩意,打算創作圖像小說時,便不假思索的以它當書名,現在他肯定的告訴自己:

我的血液中有西方的一部分 也有著東方的一部分。

我是一名歐洲人,也是一名亞洲人 我既不是白種人,也不是黃種人

我的膚色是蜜色的。

 

Jung在比利時、法國、歐洲出版界以奇幻漫畫知名。無論是奇幻漫畫或圖像小說,主題意識總是集中在「異鄉」、「母性」和「認同感」上。在影片首映會的一場採訪中,他說希望這部自傳電影不要給韓國人帶來傷害。 也不希望領養的孩子被刻畫成犧牲者。 這部作品並不是爲了追究某人的責任,而是講述了一個領養兒的成長過程,雖然是他個人的故事,但也是整個領養兒童的故事。



[1] 參見:https://blog.naver.com/nonepapa/221313342931


[1] 參見:Léo Souillés-Debats ,JUNG HÉNIN – LAURENT BOILEAU

Couleur de peau : Miel 2015.09法國國家動影動畫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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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養不是以我們被帶到領養家庭的那天結束的。 那只是我們領養旅程的開始。 我們不知道去哪裡,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他出生於韓國某個地方,領養檔案上寫著:全正植(전정식)1965/12/02,出生地不詳。膚色:蜂蜜色(피부색깔=꿀색)。警察發現帶到孤兒院。鼻子和眼睛之間有個又黑
2022年的坎城影展上,韓國演員宋康昊以電影《嬰兒轉運站》(原題:經紀人)奪得影帝。《嬰兒轉運站》是一部探討棄嬰保護箱的故事,影片的名稱別具心裁的取為「經紀人」(브로커; broker)。「經紀人」一詞常被用來表示犯罪組織或掮客之意,影片名稱巧妙地指出販賣嬰兒是一門生意。
如果說人生是一場漫長的旅程,那麼默德‧侯桀(Maud Roegiers)便是一位旅途中不斷拾起細碎寶石的探險者。這些寶石,透過她的筆尖與色彩,創作出十多本溫暖人心的繪本。她的創作不僅僅是對孩子的陪伴,更是對我們所有人的一種提醒——別忘了停下來,看看生活中那些輕輕呼吸的小美好。
Antoine Guillopé 是一位從事創作與插畫超過二十年的藝術家。他的職業生涯原本是以插畫為目標開始,但因為不認識任何作家,他開始自己撰寫故事,逐漸發現自己熱愛敘事的過程,最終成為一名作家兼插畫家。 從初期為青少年小說設計封面,到後來嘗試創作兒童故事,逐步發展出獨具一格的黑白畫風。他坦言,
法國插畫家暨陶藝家Nathalie Choux的作品世界充滿精緻、敏銳與美感,從插畫到陶藝再到兒童書,她的多才多藝為讀者和藝術愛好者帶來豐富的視覺體驗。
「有些話如果說得太直白,往往會讓人感到疏離;但換成繪本的語言來講述,讀者反而能夠理解並深入思考。」井上奈奈這樣認為,她熱愛繪本的獨特性,認為繪本能夠超越時代,成為一種代代相傳的藝術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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