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愛麗絲 之 鏡像語言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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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he Garden of Live Flowers: 棋局

活花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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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玫瑰罵愛麗絲從來不動腦袋,一如過往在面對兔穴下生物 (愛麗絲地下歷險記) 的侮辱時,總是甚高地情商選擇顧左右而言他的她採用相同的策略,隨口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花園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玫瑰說﹕「花園裡還有一朵花可以像你一樣移動,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 但她比你更濃密。」
愛麗絲突然靈機一動,急切地問道,「她像我嗎?」她想﹕花園裡的某個地方,還有另一個小女孩!
「嗯,她的體形和你一樣笨拙,」玫瑰說,「但她更紅,而且我認為她的花瓣更短。」
「她的花瓣打扮得像我們,幾乎像一朵大麗花,」虎百合打斷道:「無論如何,不像你的花瓣那樣亂兮兮的。」
「但這不是你的錯,」玫瑰善意地補充道,「你懂的,你開始凋謝了——花瓣便自然變得有點凌亂了。」
愛麗絲並不喜歡這種說法,於是便又改變話題,問道:「她來過這裡嗎?」
「我敢說你很快就會見到她,」玫瑰說, 「她屬於多刺的那類。」
...
「她來啦,」一株飛燕草叫道,「我聽到她的腳步聲,蹬!蹬!沿著石子路走來啦。」
愛麗絲急忙望去,發現那正是紅棋的皇后。「她長高了好多了。」愛麗絲說。這是真的,愛麗絲在爐灰裏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只有三英寸高,現在卻比愛麗絲高出半個頭啦!
「這都是由于新鮮空氣的緣故,」攻瑰說,「這兒的戶外空氣好極啦。」
「我想,最好我迎她去。」愛麗絲說。因為雖然這些花兒都很有趣,可是她覺得要是能跟一個真正的皇后說話,那該多棒啊!
「那妳可辦不到,」玫瑰花,「我勸妳朝另一個方向走。」
愛麗絲覺得這話沒一點道理,因此她什麼也沒說,便朝著皇后走去。奇怪的是,一眨眼皇后就不見了,而自己正在又一次走進房子的前門。
她有點納悶地抽身回來,到處張望皇后到底在哪裏,終于看到了皇后在前面很遠的地方。愛麗絲想這次不妨試試玫瑰的建議。於是她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次,順利地成功了,還沒走一分鍾,就發現自己已經同皇后面對面地站在一起。而且她尋找了那麼久的小山也就在面前。

在玫瑰花的提點下,愛麗絲終於懂得往反方向走了,不消片刻,紅棋皇后即出現在她的面前。見了面,當然要聊聊天。這是卡羅為他的故事人物建立的傳統。而自然地,紅棋皇后跟卡羅筆下的各個人物一樣,稟性偏好抬槓,否則就是以讓對方碰個軟釘子或硬釘子為樂。

「妳從哪兒來﹖」皇后問道,「和往哪兒去﹖抬起頭來,好好說話,別老玩手指頭。」
愛麗絲聽從了所有的訓示,然後向皇后解釋說她找不著自己的路。
「我不懂妳說『自己的路』是什麼意思。」皇后說,「這兒,所有的路都屬於我的 — 但是妳到底為什麼要跑到這兒來呢?」她的口氣緩和些了,「在妳還沒有想出該說什麼的時候,妳不妨先行個屈膝禮,這可以爭取時間。」20

這是本故事第一次暗示愛麗絲立足棋盤之上。

當紅棋皇后 (「多刺」指皇冠) 有意或無意地誤解愛麗絲關於「找不著自己的路」(迷途) 的言辭,並且聲稱所有的路都屬於她 (皇后) 時,卡羅是說愛麗絲已置身皇后的領土之上,因為按國際象棋的規則,皇后可以橫走﹑直走及斜走,而且每一步的格數不限。換句話說,皇后可以走到棋盤上各方的任何一格,因此所有的路都屬於她。既然愛麗絲見到皇后,並且能夠與她交談,愛麗絲顯然已經站在皇后控制的方格上。

__________

20 行屈膝禮 (curtsey) 是歐洲賦予女性的傳統禮儀,在社交場合區別下級和上級的身份。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舞場仍然保留了這種行為方式。男方彎腰,女方屈膝,但女方的頭要比男方低,屈膝時眼睛要下望,有點像現代日本還保留的折腰禮節,女方要折 90,男方則只需折 45。英國皇室同樣保留了屈膝禮,民間女性見皇室成員要屈膝以示尊敬。卡羅顯然討厭這種勢利的禮儀,借王后的口作出諷刺﹕行屈膝禮的唯一功能大概就是爭取時間吧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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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裡談兩個東西: 哲學和邏輯,以及與哲學和邏輯相關的東西。 首先開設的房間是《綁架愛麗絲 之 地下邏輯》。 隨後將陸續開設《綁架愛麗絲 之 鏡像語言》和《上古漢語的邏輯結構》。 聯絡作者﹕sen.wong@proton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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