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真的存在,為何祂會容許這這一切發生?為何讓人發動這樣的侵略?
看這部片的當下,我心中不斷浮現一個問題:如果是我,還能擁有多少勇氣與毅力,繼續住在這片土地上?縱使這裡是生我養我的家園,卻面臨一週一戶地被推土機夷為平地,還有時不時地搜查與破壞。斷電已成為家常便飯,甚至連井水也被水泥封填,讓人無法存活。這樣的折磨,究竟有誰能承受?
以色列記者尤法,跟巴勒斯坦青年巴索成為好友,兩人記錄這一切的發生。尤法曾說,希望有一天,不再只是他每天開車去巴勒斯坦找巴索,而是巴索也能來以色列找他。然而,就現實而言,這個願望目前無法實現。兩人的車牌顏色不同——以色列人的車牌是黃色的,意味著他們可以自由通行;而巴勒斯坦人的車牌則是綠色的,代表他們的活動範圍僅限於巴勒斯坦自治區,且隨時可能遭到盤查。以色列政府設立了大量檢查站與隔離牆,嚴格限制巴勒斯坦人的行動自由,這片土地宛如一座龐大的監獄。
「我生活在自由的體制下,受到民法的保障;但巴索卻生活在軍事法的壓迫下,這摧毀了他的未來。」尤法的這句話道出殘酷的現實。巴勒斯坦人對尤法大多友善,但當他們的房屋被拆毀時,有人憤怒地說:「我們幫你們蓋房子,你們卻來拆我們的家。我們還能怎麼當朋友?」這句話讓我不禁思考:如果是我,面對這樣的處境,真的能夠理智地區分個人與政權,與拆毀我家的人維持友誼嗎?即便對方可能是少數的好人。
某天夜裡,巴索的父親被帶走,他無能為力,只能不斷抽菸、滑手機,試圖壓抑內心的焦慮。他渴望繼續抗爭,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家裡需要收入,他只能到加油站工作。但諷刺的是,巴索其實是法律系畢業生,然而,在這片被佔領的土地上,即便受過高等教育,也難以找到合適的工作。他們的選擇幾乎只有一條路——到以色列當工人,令人不勝唏噓,巴索感嘆地說:「就像我從沒上過大學一樣。」
當地居民對尤法說:「你們曾經也經歷過流亡與苦難,最應該理解這種痛楚。但為什麼,如今卻要將我們推向相同的命運?」
一位美國朋友,身上帶有猶太血統,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關係一直是我們討論的議題之一,他有他自己的見解。他曾對我說:「以色列會這樣做的理由是,為了避免像一、二戰時期那樣,再次淪為被迫害與流亡的民族。」因此,以色列軍方聲稱,某些地區為軍事管制區,因此有權驅逐巴勒斯坦居民。但諷刺的是,以色列定居者卻能在同一地區正常生活。這種雙重標準,讓以色列屯墾區的居民可以肆無忌憚地襲擊巴勒斯坦人,因為他們深知,自己不會面臨任何嚴重後果。因為是自己人的關係?
所謂的「牛奶與蜜之地」,如今卻成為他人的苦難之淵。
我不禁想,如果當初巴勒斯坦沒有接受聯合國與西方國家的安排,讓以色列在這片土地建立國家,是否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朋友問我這部紀錄片的內容,我無法用言語總結,因為片中的一切,仍然在現實世界不斷上演。這些畫面不是剪接拼湊的劇情,而是他們的日常生活。他們在焦慮與恐懼中醒來,在槍聲與瓦礫中度日,而世界卻仍無力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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