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小心跌進你懷裡,是我剛好需要你,而你剛好在那。」
半個人泡在水裡,腳踩在水中穩穩地站著。
陽光打在他身上,
濕濕的衣服貼緊肌膚,顯出結實的背影。
他轉頭,朝岸邊的星晚比了個手勢,
「快好了,等我一下就上來。」
星晚看著他那副專注工作的樣子,
心裡莫名一陣悸動。
不知道哪根筋動了,她輕輕放下菜籃,
赤腳走上幾塊石頭,想靠近看看他在做什麼。
「欸~我來看你~」她笑著喊。
「別亂動!那邊比較滑——」承澤的聲音還沒喊完,
她腳下一滑,「啊——!」
下一秒,「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他幾乎是本能反應,張開手臂接住了她跌下的身體。
兩人雙雙落入水中,冰涼的海水包圍著他們。
承澤第一時間將她往懷裡一收,
雙手緊緊撐住她的腰與背,
往上托著,讓她不至於被水嗆到。
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間,
陽光刺眼、心跳劇烈。
「妳有沒有怎樣?有沒有撞到?」
他的語氣急促,眼神焦急。
「沒、沒事……」
她的聲音顫了顫,還來不及說更多,
就感覺到——
自己的衣服,全濕了。
那件原本就薄的碎花洋裝,早已緊貼在身上。
水面浮光粼粼,她的胸口輪廓在衣料下若隱若現,甚至微微透出裡頭的蕾絲邊。
兩人愣住。
承澤的眼神在她身上一瞬間閃過,又立刻別開。
臉頰泛紅,喉頭像是被卡住了什麼。
「對、對不起……」
他小聲說,卻仍然沒鬆手。
星晚注意到他的反應,臉也紅了起來,卻沒有立刻掙脫。
她反而伸手,輕輕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兩人的距離,只剩下幾公分。
呼吸與海水的氣味交纏,心跳聲清楚得像大鼓敲在耳邊。
「……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了?」
她眼神閃爍,聲音輕得像風。
承澤一瞬間像被點燃,
整張臉漲得通紅,急忙低頭避開視線。
「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撒謊,他明明看到一點點。)
「真的嗎~」
她靠近一點,聲音帶著笑意。
「妳、妳上去把毛巾披上啦……」
星晚上岸拿毛巾披上笑著說:
「你真的很可愛耶,承澤。」
那一刻,他整個人彷彿被海水泡過又曬乾,
身體涼涼的、心卻熱得快要冒煙。
兩人相視一笑,氛圍靜得像是時間都凝住了。
幾分鐘後,承澤終於從混亂的心情中回神,
爬上岸邊,走到放捕蟹籠的地方查看。
「欸?有耶!」
他驚喜地舉起兩隻活蹦亂跳的小螃蟹,
興奮地揮向岸邊的星晚,
「妳看~今晚加菜囉~!」
星晚笑著走近,
但眼角餘光忽然掃到他手肘上的紅痕。
「咦?你受傷了!」
她急忙放下菜籃,拉住他的手,眉頭皺起。
「肯定是剛剛保護我撞到的……對不起,
都是我不聽話……會不會很痛啊?」
她聲音軟下來,眼神滿是愧疚與心疼。
承澤低頭看了一眼,
笑著說:「不會啦,小傷而已。妳沒事就好。
來修石滬本來就會嗑嗑碰碰的,沒什麼啦。」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卻讓星晚心裡微微一顫。
她知道,有些人嘴上不說疼,卻總是先護著別人。
風慢慢吹起,他的T恤黏在身上,
她還披著他的毛巾,兩人踩著金黃色的沙灘,
一前一後慢慢往回家的方向走。
海邊的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她望著那影子,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如果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好像也不錯。
「我才不是不小心跌進你懷裡,是命運想讓我知道,你會接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