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考上不同的大學。
也真的,沒有再聯絡了。
江予瑄選了設計相關的科系,一路努力,靠著天賦和毅力,一步步往前走。畢業前,她的畫獲得了國外美術學院的保送名額,老師們都說她畫中的光與傷,彷彿能穿透人心。
但沒人知道,她畫裡那個小女孩,從來不是想像的角色——那是她自己,是她曾經逃避卻終於敢去擁抱的自己。
離開那天,陸知遠送她到機場。她問他:「如果我真的走了,你會不會忘了我?」
他低著頭:「你明知故問。」
後來的這幾年,陸知遠一路飛快成長,從實習生一路成為設計公司經理的大紅人,下一屆的經理應該非他莫屬了。他的創意出眾、談吐穩重、長得又英俊,幾乎是整個業界女性心中的夢幻存在。
明示、暗示、甚至直白的告白,他都婉拒。只有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一個人。
他常常打開手機第一眼總是看訊息列表。空的,但他還是看。
直到那一天——
會議正進行到一半,他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陸經理,賞臉吃個飯嗎?」
他看著那幾個字,愣了一秒,接著嘴角抑不住地上揚。
他站起來,什麼也沒說,就這麼推開會議室的門,消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裡。
陽光照在他奔跑的身影上。
他幾乎是飛奔地衝下樓,手機握在掌心裡,心跳聲蓋過了一切——他知道,就是她。
終於等到她了。
她坐在窗邊的位置,陽光落在她肩頭,像為她特地打上的光。她沒化妝,穿得簡單,長髮隨意綁起來。卻比他記憶中還要好看百倍。
她抬起頭,望向他,眼神裡像是藏了好多年的思念。
「你來得真快,不是說在開會嗎?」
「是你讓我等太久了。」他走向她,沒有任何遲疑。
他們聊天聊地彷彿回到從前,「你是要我當上經理才肯回來找我嗎?你這勢利鬼。」陸之遠調侃的說。
她笑了,眼眶卻紅了:「沒有啦,我是因為...我……畫完那個小女孩了。」
他在對面坐下,輕輕伸出手,握住她。
「那個小女孩,現在可以被好好地愛了。」他還是那個一秒懂她的陸之遠。
結帳時,江予瑄問他:「我以為你會放棄我。」
陸知遠沒說話,只是突然把她拉進懷裡,耳語般地低聲說:
「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會回來找我。」
她紅了臉,低頭笑了。他們在各自領域成就自己,在彼此身上更完整自己。
風從餐廳外吹進來,桂花香再次輕輕飄進兩人的世界。
這一次,不再是告別。
而是他們故事真正的開始。
——《記得她的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