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人類唯一不會變的文化,即使人類踏入宇宙,生老病死都能在宇宙中完成,戰則無止境。
「婆婆,我們到了,歷史紀錄的古戰場,目前只找到一堆殘骸,我們是要拖一點殘骸回去秤重換錢嗎?」年輕的機械師操作著工作小艇圍繞著太空船透過無線電問。
「我們要找特殊的東西。」駕駛資源回收船的老婆婆說。
「婆婆該告訴我了吧!就克雷姆核也不用這麼保密。」年輕的機師操作著小艇上的機械手臂把一塊殘骸拿起來仔細的檢查。
「是違法的東西。」老婆婆傳給年輕人一個電子檔。
阿星要看驚呼:「哇喔!泰勒婆婆又接了麻煩的案子。」
「生體晶片,自從人類器官再生技術開始商業量產化,就禁止人體和人造物結合的手術。」泰勒面色凝重說。
阿星明白用意:「生化士兵的殘骸,撿到垃圾不違法!」
「百年前的古戰場,應該有生化士兵的殘骸。」泰勒婆婆謹慎地分辨戰場上的殘骸說:「如果找到可能的殘骸,別輕舉妄動,只要標記就好了,由我來艇檢查。」
「為什麼?生化士兵很危險?」阿星嚴肅地問。
泰勒婆婆只是冷靜地說:「太空船的行規,生化士兵是不祥之物,必須妥善處理。」
阿星的掃描有了回應,發現一個非常完整的機甲,「百夫長級機甲,非常完整!許多戰爭古物蒐藏家肯定會出高價買下這東西的!這東西即使放到一百年前也是骨董。」
「你這小子懂得還真多。」
「百夫長級機甲,全高十八公尺,人類史上唯一量產的生化士兵指揮型機甲,單機連結遙控一百架生化士兵機甲。在與雷澤族戰爭中獲得突破性戰果!」
「沒想到你這小子還頗懂歷史的,你應該去當學者而不是回收船的助手。」
阿星幾乎眼睛放光:「目前古物市場報價未經過修復,四肢完整頭顱具在,生化士兵駕駛艙冰棺完整的百夫長價格是兩百五十萬瓦尼,而且這還是拍賣場的起標價通常可以拍到五百萬以上啊!」
「的確是中大獎了,但是也遇到了大麻煩。」
「怎麼?」
「那可是軍用機,拆起來很費時。」泰勒婆婆看了一下時間,指著太空船的維生指數不足以維持作業。
「簡單!」阿星自信地操作介面。
「簡單?你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我來動手,只需要一半時間!」阿星自信地表示說:「我的技術什麼時候讓泰勒婆婆失望的?」
泰勒婆婆說:「鬼靈精怪,不過你確定要這樣?裡面的東西可能會很驚人。」
「雖然我看過一些史料。」阿星點點頭。
「是一張飽受痛苦和折磨的臉孔,沒有臉皮的眼睛直視著。」
阿星緊張地吞了口水,「可以,我沒問題。」他讓控制著太空船的機械手臂開始開分構造,詳細翻閱圖鑑資料一面查看機體的狀況,終於他完成模組化駕駛艙與機甲分離的作業。
「漂亮,連殼都沒傷到。」泰勒婆婆控制著回收船,「好,貨艙門開啟了,還有不少時間拆解冰棺。」
阿星裝備好所有可以用於拆解的工具,來到石成金號的貨艙。
「準備好了嗎?」泰勒婆婆問。
「都準備好了,還有生化汙染防治袋。」
泰勒婆婆看著駕駛艙遮蔽殼上的記號和文字,「嗯,這個遮蔽殼的標記…小子你看得懂上面的古人類文嗎?」
「古文寫著生化士兵部隊的箴言,為戰而生。」阿星這才看清楚他們面對的是什麼,「王牌機,擊墜標記,∅是空集合計畫,這名生化士兵是個都市傳說。」
「傳說中的生化士兵王牌部隊。」泰勒婆婆警告:「做好心理準備吧,這個駕駛艙這麼完整裡面的東西可能很糟,有可能臟器早就四散在駕駛艙裡面。」
「裡面會很獵奇嗎?」阿星嚴肅地問。
「所以要以尊重死者的態度面對。」
「知道了。」開始小心翼翼地拆解遮蔽殼讓真正的封入生化士兵的冰棺露了出來,「喔,我的天啊!」
阿星仔細地撫摸著透明的冰棺,這個生化人不如想像中的血肉模糊,而是一名看起來年約十四歲的女孩,全裸泡在淺藍色的培養液中,四肢不知道是被截斷還是本來就沒有了,臂膀和腿都接上各種線路和導管,一臉安詳看似沉睡的模樣,飄逸的長髮四散在冰棺內。
「這個生化人?」阿星看呆了,「真漂亮?」
泰勒婆婆從旁邊拿塊蓋上冰棺對阿星罵說:「尊敬死者!所以我才說處男很麻煩。」
「她還活著嗎?」阿星拉好冰棺上的布問。
「死了吧?大概。」泰勒婆婆同樣覺得困惑說,「機甲會停在那表示燃料環早就燒光了,戰鬥到最後一秒能量耗盡,連維生系統都停擺。」
但阿星又覺得不對勁,「我想這個生化人應該還活著才對。」
「憑什麼?」
阿星手比著:「頭髮啊!她的頭髮居然這麼長。」
婆婆不以為然:「聽說死人頭髮和指甲也會繼續長,繼續工作!」
阿星繼續拆解駕駛艙的工作,而老婆婆則是在一旁拿著抽污機,「應該快接近駕駛艙內了,小心培養液,有時候還帶菌。」
阿星拆下一個零件讓培養液漏了出來,老婆婆則是迅速地用抽污機接住噴濺出來的培養液,「好,繼續!」
最後阿星將整個冰棺拆開,這才看清楚女孩子的面貌,清白淨素的瓜子臉,銀白色的頭髮應該是缺乏色素而呈現的透明色,剛剛才從培養液出來的肌膚白皙、水嫩、透亮。
泰勒婆婆訓斥著阿星那貌似心動的表情,「尊敬!生體晶片通常位於背後、後腦杓神經系統和機械連結的部位接口上,把那女孩小心翼地的捧起來。」
「女孩?婆婆,你不是都說這是生化人嘛!」
「要你尊敬一點,死者為大!」
一股靜謐的香氣飄散而來,但是感覺不到人類氣息,這個生化人就像泰勒婆婆說的一樣應該已經死了,阿星一手將女孩輕輕地抱起,另一手探到女孩的背後摸索著,緊貼著身體可以感覺到女孩的身體相當的柔軟,阿星摸索著連接口找到一個插銷並且拔了出來,一下子就將連結口裡的晶片抽出,「婆婆!這個!」阿星將晶片拋給婆婆。
泰勒婆婆看了一下晶片後將其收入特殊的保險箱內,然後看了一下介面,「好,時間非常充裕,駕駛艙組裝回去,我們就可以準備拖曳百夫長的作業。」
「沒問題!」突然間阿星聽到一股喘息聲,他感覺到摟在懷中的女孩似乎動了一下,似乎還活著,正在探索體溫的溫暖下意識地將肩膀靠在阿星的手臂裡面。阿星輕輕地撫摸著女孩的臉,查覺到女孩表情的細微變化,感覺有體溫從臉頰傳遞到手指上。
「喂!還玩!」泰勒婆婆不高興地說。
「婆婆,這女孩還活著!」阿星說,「你看,她的胸部。」
「就叫你尊重點,還看人家的胸部怎樣?」
「不,她正在呼吸。」阿星仔細地看著女孩的胸口。
「嗯。」泰勒婆婆驚覺有異,立刻拿出一小片鏡子放在女孩的鼻子前,「鼻息,還在喘息。」
「救她嗎?」
「不死也是植物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結她,結束她的痛苦。」
「可是下得了手嗎?」
「這種事情不是我們這些撿破爛幹得了的。」泰勒婆婆嘆氣說:「那就暫時讓她這樣,若我們回到太空站時她還沒死透,就把她交給關檢局,如果死了就按照行規安葬她。」
阿星點頭同意。
一番折騰完成了拖曳百夫長機甲的作業,,阿星則是將備用的工作服套在女孩身上然後放在客座上用安全帶繫著。
「年輕人不要這樣玩!」泰勒婆婆訓斥著:「那可能是遺體。」
「只是看她而已,看起來像是睡著了。」阿星辯解著。
阿星輕輕地撫摸著女孩的臉頰,撥開額頭前的劉海,生化人有所反應地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阿星,阿星嚇得倒退三步。
「準備,待命。」女孩毫無反應地像個機器人一樣。
「活起來了?」泰勒婆婆驚訝。
「嗯?」阿星疑惑著問,「怎麼突然活了起來?」
「無授權命令,安全協議遺失,需要輸入。」
「看來命令這種生化人需要是授權的。」泰勒婆婆說。
「生體晶片!」阿星拍了一下手說。
「等等!別亂動!你不知道生化士兵多危險!」泰勒覺得這不是好主意。
「借用一下而已,讓我存取一下金鑰內容就好了。這種古老的硬體,用無線訊號虛擬連結很簡單。」阿星立刻把晶片拿出來用隨身電腦掃描。「接上了!這種古老的金鑰防護只要依靠現代科技的隨身電腦硬算就能破解。」
「然後呢?你打算怎麼作?」泰勒婆婆問。
「我有些東西想知道一下,說不一定這個生化人懂得一些隱匿的戰爭史!」
「你讀過不少書的模樣。」
「有啊!婆婆,我可是神國大學的機械科學生,目前休學中!我有考取預備軍官的資格。」
「喔,的確好像聽過你說學費啥的,沒想你還有這種用心。預備軍官?」
「如果哪天要信神國打戰的話,我馬上就是少尉了。」阿星聳聳肩膀說:「就算人類目前沒有加入戰爭,我的學費也能打折。」
「唉呦,你這小子頗用功的喔?」
「金鑰複製完成了,晶片還你吧!」阿星接著將隨身電腦無線訊號對準生化人連結。
生化士兵表示:「資料輸入完成,重建離線協議,準備,待命。」
阿星得意地問:「我是誰?」
「神國大學機械科學士生預備軍官少尉,倫文星。」女孩說:「生化士兵2142362∅待命。」
「你動了什麼手腳?讓生化士兵聽你的命令?」泰勒婆婆卻很擔心。
「我讓生化士兵認為必須遵從預備軍官的命令。」阿星解釋著:「生化士兵誕生的年代,是人類與雷澤族戰爭的高峰,沒有什麼預備軍官。」然後他嘗試著對生化士兵下令,「報告狀況。」
女孩看了看周圍說:「本機主體機甲遺失,駕駛艙嚴重毀損,生體處理器外露,輔助資訊電子裝置離線,無法取得外援資訊,碳水化合物含量極低,三磷酸腺酐不足,生體處理器運作能量偏低。」
「嗯,也就是肚子餓了。」阿星點了點隨身電腦說:「弄點吃的給你,流質的比較好。」
阿星將太空包流質食物餵給女孩一邊說:「我需要你繼續維持機能運轉,所以你必須以維持自身機能運作為標準,根據自身的狀況提出需求。」
「遵命。」女孩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請求恢復駕駛艙機能或駕駛艙轉移作業。」
阿星說:「辦不到,駕駛艙已毀損,必須在沒有駕駛艙的情況下考量需求。」
「請求暫時性低耗能運轉。」
「睡覺是吧?准許。」
「進入休眠狀態,待機狀態下隨時喚醒。」隨後女孩閉上眼睛。
「這個女孩跟機器人一樣。」泰勒婆婆說:「你打算怎麼辦啊?我們可沒辦法將生化士兵私自保留啊。」
「撿到垃圾不犯法。」阿星說著,但此時警報突然響起。
一切起緣於誤會,但是總是以殺戮作結。
西元時代,一艘被人類當作是無人外地球太空船降落在地球,這艘太空船有著金屬構造外觀一節一節的像條蛇一樣,在地球上挖掘土地吞噬泥土,接著開始自我增長變大,起初人類是用觀察的態度,並且給予代號大蛇,直到這艘太空船開始威脅城市。
人類查覺到來者不善開始攻擊大蛇,最後終於將它擊潰,並且從這艘太空船發現了許多超越人類智慧所及的科技,包括宇宙超光速航行法,但是人類在認識到更多本來就居住在外太空的當地人之前始終不知道這是一場誤會。
大蛇並不是無人太空船,而是一種被銀河聯邦視作威脅的一種無機生物,噬星蟲,這種生物在宇宙中漫遊到處吞噬任何在宇宙中碰得到的物質和能量,長得夠大時連恆星都能吞噬。
人類的光速航行技術源自於噬星蟲,被視為盜竊技術,在與雷澤族的戰爭後,一個神秘力量切斷了人類與地球的聯繫,使得前往外太空的人類再也無法返回地球。
沉睡中的女孩睜開迷濛的眼睛,看到阿星和泰勒正忙著。
「警告通知,怎麼樣?距離多少?」泰勒婆婆問。
「是兩千七百噸級的幼蟲,一個小時後接觸,已經通知銀河聯邦衛隊,有一位艾爾芙族表明願意幫忙,但趕來也需要兩個小時。」阿星嚴肅地看著地圖和資料。
「好幾年沒有噬星蟲通報了。」泰勒婆婆看著航線圖說:「它在古戰場的宙域幹嘛。」
「來吃零件的吧?這個地方那麼多殘骸可能有價值。」回收船現在由阿星掌舵,「只能希望它能夠忽略我們,就算我們燒光燃料環還是會被它追上。」
「這樣的算法是把拖曳的百夫長拋棄掉?」泰勒婆婆問。
「不然呢?等著被吃掉?」
「就當過路財神吧…」泰勒婆婆無奈,「即使這樣也很難逃脫。」
「嗯啊!」女孩叫了一聲,但是阿星依然專注在工作上。
「喂,你的女孩醒了。」泰勒婆婆提醒。
生化士兵說:「請求出擊指令和殲敵任務指派。」
阿星低著頭繼續工作,「否決,沒有適合機體,這艘太空船也不是軍艦沒辦法戰鬥。」
「百夫長還能戰鬥。」女孩堅決地說,這時候跟女孩連結的隨身電腦突然顯示出了阿星和石成金的作業紀錄。
「居然反向駭入隨身電腦?」
「百夫長還有動力。」女孩說,「請求出擊。」
接著隨身電腦開始播放航行計畫,顯示石成金號放棄百夫長一樣會被噬星蟲追上,連續規畫不同路線結果一樣,直到最後一項,讓百夫長與噬星蟲作戰才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等待救援。
「不行,戰鬥獲勝的機會太渺茫了,逃跑跟艾爾芙的戰艦會合比較容易有機會存活。」阿星搖搖頭說:「這是命令。」
女孩點點頭,接下來被駭的隨身電腦卻重播出了阿星之前講話,「撿到垃圾不犯法,撿到垃圾不犯法,撿到垃圾,撿到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圾。」
「本機是垃圾。」女孩凝視著阿星,有似無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心靈倒還頗纖細的!」泰勒婆婆在旁邊講風涼話。
「好,好,我同意可以了吧!」阿星投降說,「反正太空船的慣性速度到極限了。」
「怎麼作?」泰勒婆婆問。
阿星分析著狀況:「讓百夫長重新和駕駛艙連結。」
「你打算花多久時間完成作業?」
「十分鐘。」阿星座上小艇的座位說,「我拆過很熟的!所以生體晶片。」
「唉。」泰勒婆婆說:「反正是為了活命,拿去吧。」
阿星超乎預期在三分鐘內組裝好駕駛艙。
重新連結的生化士兵眼睛一亮:「生體處理器上線,電子輔助系統上線,反應爐上線,動力系統上線,雷達系統上線,武器系統上線,全系統上線。」女孩被放回到了冰棺重新接上線路,但是原本灌滿駕駛艙的培養液已經被婆婆丟掉了。
阿星拿了一塊白娟布充當衣服給女孩蓋上,「抱歉,培養液通通丟掉了,先用這塊白娟蓋著吧,這樣會對控制有不良影響嗎?」
女孩一如機器人的口吻:「駕駛艙機能受到損壞無法維持生體處理器有機器官生理機能,影響百夫長戰力約5%。」
「這樣嗎?還有什麼其他需求?」
「生體處理器增生頭顱毛髮需要修整。」
「我現在來不及找工具幫你剪掉頭髮,所以你先忍耐著吧。」泰勒婆婆用自己的梳子幫女孩又長又散的頭髮綁側辮子,然後用小鏡子照給女孩看:「綁側邊這樣就不會干擾背後的連接處。」
「嗯。」女孩有點遲疑:「不知道如何回應。」
「說謝謝就可以了。」阿星拍拍女孩的肩膀。
阿星蓋上艙蓋然後鎖上遮蔽殼,操作機械手臂把駕駛艙裝回被太空船拖曳中的百夫長機甲。「連結完成,交給你了!」
原本死寂的機甲突然間亮了起來,機甲嘗試了一些測試動作,外觀經過戰鬥有些許的擦傷和陳舊,但是整體來說依然完整,四肢活動和推進器也沒問題。
「沒想到這個老骨董居然還能啟動。」泰勒婆婆說。
「∅,百夫長,出擊!」
百夫長扭動肩膀和手臂,拿出切割小刀直接割斷拖曳用的繩索,背上四個巨大的噴射推進器點火開始推進。
「一定要活著。」阿星透過通訊器告訴女孩,「不論怎樣,我們與救援會合之後還會再過來找你。」
「遵命!」
百夫長動力全開朝著雷達上的敵人前進。
「敵機編號大蛇-04,資料庫登記為第四架大蛇型無人戰艦。」
「殘彈清點,零。」
「武裝清點,離子能量炮,奈米鏈鋸。」
「分配能量,2-1-2-2離子能量炮填充能源開始。」
「掃描戰場殘骸,分析。」百夫長張開頭部的外圍裝甲讓感應器可以掃描周圍的環境,「大蛇-04接近。」
面對敵人體型大很多的百夫長,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與敵人的距離,靠殘骸潛伏在最佳伏擊位置。噬星蟲對戰場上的殘骸沒有興趣,它像是有目的搜尋著戰場,突然間就像是獵犬聞到獵物味道的樣子,開始朝著百夫長躲藏的地方尋去。
「敵目標,反應爐的燃料環。」
「戰術擬定,迂迴路線。」百夫長衝了出去,將在戰場上撿來的廢棄未爆彈丟了過去,敵人反應不及馬上挨了一記攻擊。
噬星蟲受到突襲也沒有迴避戰鬥的意思,直接射出四支觸手朝百夫長過去。
機甲靈巧迂迴躲,鏈鋸切斷伸來的觸手,「鏈鋸鈍化,拋棄。」再度迂迴直到最後來的空曠的宙域,一個轉身將機體面對著噬星蟲。
「離子能量炮填充120%,填充完成!發射。」
百夫長胸口和肩膀上的零件開啟,三道瞄準雷射光束匯集在敵人身上的傷口,接著一道非常強烈的藍色光束直擊,噬星蟲瞬間斷成兩截,殘餘的部位則像是鞭炮一樣逐節爆炸,最後全部化為灰燼。
「敵人,大蛇-04,擊落確認。任務完成,返航......」百夫長陷入靜默,「無處可返。」
此刻艾爾芙才姍姍來遲,一艘類似水晶物質約略有巡洋艦等級大小的太空船,放出白色的光吞噬周圍的環境。
在宇宙中有敵人,暫時性的;當然也有盟友,暫時性的。艾爾芙,是一種古老的資訊生物,以人類為比喻,人類組成百分之99.999%是蛋白質,水,油脂和礦物質的話,那僅存的0.001%就會是控制這些物質的資訊,也就是俗稱的靈魂。
艾爾芙則是相反的存在,因本身是資訊和能量的組成,使得艾爾芙在宇宙中是最擅長控制資訊的生物。某些種族的文明起源也可以見到艾爾芙牽涉在其中,透明的神,長著翅膀的使者,光耀的巨人這一類的說詞。
即使被贈與席次艾爾芙也不屑參加銀河聯邦,就連看待其他物種往往以高位自居。不是因為他們自大或者是高傲,而是因為他們太強大了,其他物種跟螞蟻一樣。
當人類初踏銀河時,因愚蠢的誤會導致與雷澤族發生戰爭,並陷入兵敗如山倒的局面。
戰爭來到地球軌道上,地球將被碎星機拆除時,一名艾爾芙突然插手這場戰爭使得局面翻盤,是的只有一名。水晶構成的巨龍橫掃整個戰場,不耐煩地捏死兩隻正在纏鬥的螞蟻。
無差別攻擊將戰鬥強制結束,至終是雷澤族遠征軍全滅損失慘重。荒唐的人類以為見到神,紛紛對艾爾芙膜拜,祂在大氣層形成了極光,於是稱呼其為奧蘿拉。成立了以膜拜奧蘿拉為核心的信心神教,而信心神教更進一步擴大成為神信國,統合全人類的政治實體,在接下來的戰爭中獲得超絕的逆轉勝。
信仰延續到即使人類接觸到由多種銀河文明組成的銀河聯邦,知道奧蘿拉只是一種外太空的當地人,也依然沒有改變這份信仰。
女孩醒來時發現身處於一個非常奇妙的花園內,此刻阿星就陪伴在她身邊。
「生化士兵2142362∅,任務完成。」女孩反射性地起身立正站好行舉手禮。
「先把衣服穿好吧。」阿星背對著說,「你還沒穿衣服呢。」
女孩這時候才驚覺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低著頭看了自己的雙腿,然後好奇地舉起腳,接著重心不穩倒地。
「呵呵。」阿星高興地笑了拿起一旁的披風蓋在女孩的身上,「我請求那位大人幫你恢復了手和腳,你現在需要幾天來習慣它們。那位大人很善良,同意我的請求幫你恢復手腳。」
女孩看著自己的手腳慌張地揮舞著,然後驚恐地說:「這樣本機就沒辦法和駕駛艙連結,已經不能戰鬥了。」
阿星拍拍女孩安慰地說:「現在你不用再冒著生命危險去戰鬥了。」
「不見了,連接阜不見了!」女孩慌張地摸著自己的背,開始擰著自己的手腳,「為什麼要廢棄本機,本機變成垃圾了,本機被報廢了!還能戰鬥!拆下來,快把這個拆下來,本機還要連線的,不能裝上個。」
阿星試著安撫女孩的情緒,「你可以不用戰鬥了,戰爭已經結束了,現在宇宙中沒有你可以參戰的地方。」
「讓本機戰鬥,本機還能戰鬥,只要更換機體,補給武裝,就還能戰鬥,回到駕駛艙連線,讓本機戰鬥,本機還能…」少女突然昏厥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阿星沮喪地說:「我以為讓他跟正常人一樣它會很開心的。」
艾爾芙從地板中浮了出來,樣子是一名金髮處地碧眼年輕貌美的人類女性,全身赤裸只用長髮遮掩身體。
阿星對著艾爾芙屈膝:「大人。」
那位大人只是這名艾爾芙個體為了和阿星溝通所給的名字,艾爾芙是以能量和資訊為依歸的生物,名字是一串量子力學的數學式,代表構成的一部分。
但他們明白這種名字很難跟其他物種溝通,所以當艾爾芙需要溝通時會給自己取一個能獲得最大資訊量的名字,根據眼前生命體的心理狀態,以及當下會談的情勢做出相對應的外觀改變。
「答案即使是資深經驗的地球人也能明白。」艾爾芙撫著阿星的臉頰。
「我剝奪了她的使命和生存的意義。」阿星明白了。
「你知道我為何能接受你的請求嗎?」那位大人問。
「大人仁慈神恩。」
「我是為了生化士兵才這麼做的,空集合嗎?那我們叫她小空吧。」那位大人說:「讀取過記憶後我明白小空是為戰而生、因戰而活、竭力狂戰、戰無止境的惡鬼修羅。」
「我不明白,即使小空是人類史的秘密但也不是大人們會關心的事情。」
「因為小空很特別。」那位大人說:「她就像我的孩子,對艾爾芙來說,蒐集資料,就是慾望。」
「什麼?」在阿星的認知中即使人類跨入宇宙接觸到銀河系政治,明白艾爾芙只是單純的當地人,但依然無法擺脫對於艾爾芙已經深植人心的神化刻板印象,神也會對人類有興趣嗎?
「我已經從小空的腦內複製出記憶了,真是令人雀躍不已。或許驚訝但也沒那麼驚訝,來,起來,把你的手伸出來。」那位大人說。
祂拔了一根自己的頭髮放在阿星手上,「這是我的分身,艾爾芙之絲,我可以給與你需要的資源,讓你幫助小空,唯一的代價就是你和小空必須受到我的監視。」
「大人做這樣的交換代價是有什麼目的嗎?」阿星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激動,這根頭髮對他來說似乎比黑洞還重。
那位大人不吝說明:「有,人類這種層級的生物所製造出來的類生命體,是不是能產生人性,這是艾爾芙在生命資訊也就是靈魂的探索中是相當重要的課題,許多看似無償贈與協助星球物種文明發展,目的也是為了藉由觀察其他物種的發展來探索艾爾芙的起源之謎。」
「我不知道該怎麼作。」
「生命的意義不是註定的,而是不斷的追尋,即使如艾爾芙這般相對的強大也仍然在追尋著。」那位大人說,「讓那個孩子多看多聽多想就是了。」
「我明白了,我答應大人的條件,從今以後我將會全力幫助小空。」
阿星手上的頭髮開始繞著手臂沒入手臂中,感覺到一股溫暖的竄過全身。
「現在你已經擁有了我一部份的力量,可以隨時叫醒小空,帶她走吧。」
「是的,大人。」
一片白光閃過視線後阿星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然在石成金號的駕駛座位上,而百夫長依然是靜靜地維持同一個姿勢站在那。
「那位大人呢?來救援我們的艾爾芙去哪了?」阿星問。
「那位大人嗎?」泰勒婆婆只著螢幕上的光點:「任性地像一陣風一樣,大概是覺得我們沒事了所以直接略過我們身邊。」
阿星看了一下時間,好像剛剛與神使的對話在現實中只是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