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只是一組數字，但我怕它決定了一切。
爸媽說要早上查榜，我卻拖到下午，
一直不敢打開電腦，怕看到的不是分數，
而是自己搞砸了的未來。
我打開ICQ，看著聯考查榜連結停在那頁，
游標閃啊閃的，像在嘲笑我遲遲不敢點下去。
最終，我還是輸了。
不是輸在分數，是輸給了自己。
成績出來後，我呆呆地看著畫面。
第一志願，沒上。
第二志願，落點極危。
第三個，也是一個我從沒想過要去的學校。
我深吸一口氣，卻吸不到什麼空氣。
我媽在外頭敲門：
「語晴，妳爸爸幫妳印了志願分析表，
要不要出來看一下？」
我沒回應。
她靜了一會兒，才說：
「放榜了沒關係，先吃個飯。」
「我不餓……」我小聲回。
整個下午我都窩在床上，像失了溫度的貓。
沒有哭，也沒有鬧，就是完全不想講話。
我不是怕爸媽失望，是我自己就已經夠失望了。
「如果連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那曜辰呢？」
「他會怎麼想？他那麼相信我，我卻……」
傍晚，
房外突然傳來電話響起的聲音。
我本來沒打算理，但聽到我媽喊：
「語晴——是你同學打來的。」
我愣了一下，連忙衝出房門。
「是……林曜辰嗎？」
我媽遞給我話筒。
我拿起來，心跳忽然加速：
「喂……？」
對面是熟悉的聲音，
有點小喘，好像跑了什麼地方：
「語晴，是我。你……方便出來一下嗎？」
我愣了一下。
「我在你家巷口那個雜貨店對面，
妳應該知道哪裡吧？」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去。」
我還沒換衣服、還戴著室內用眼鏡就跑下樓。
在雜貨店斜對面，他真的在那裡。
戴著帽T、背著包包，
像一根電線杆一樣站著，
一看到我，就笑了一下。
「出來了喔。」
我低著頭走過去，小聲說：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家……？」
「我想，如果今天是我考不好，你也會來等我吧。」
我鼻子一酸，眼眶立刻紅了起來。
我們走到附近的小公園坐著。
他沒問我成績，只是遞給我一瓶飲料。
我捏著瓶蓋沒轉開，只是低頭說：
「我好像真的考不好，
連台北的學校都沒希望了……」
「我爸媽應該也很失望吧……
但他們沒罵我，只是……我自己更難受。」
他靜靜地聽著，沒插話。
我吸了吸鼻子，繼續說：
「我一直以為我會上，至少…我想離你近一點。」
「但現在……你不會也想慢慢和我拉開距離吧？」
他抬頭，眉毛皺了一下。
「語晴，妳覺得我像那種人嗎？」
我看著他。
「我不管妳考去哪裡，反正——我會過去找妳。」
「而且……我不是喜歡一個考上台北的語晴，
我是喜歡——就算跌倒，也會試著站起來的語晴。」
我沒忍住，眼淚掉下來，然後撲進他懷裡。
「謝謝你……你真的很煩欸……」
他抱得我很緊，說了一句：
「別人不懂沒關係，但我不會讓妳覺得自己失敗。」
你沒考好，沒關係；只要你還在，我就不會退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