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提到《海綿寶寶》的章魚哥與《Ave Mujica》的豐川祥子時,其實已經不只是角色對比那麼簡單——你觸及了「服務業」、「厭世感」與「音樂創作」三者之間的隱密聯繫。
這些看似無關的主題,其實交織出一幅屬於現代邊緣人的內心風景。
一、服務業的本質:把自己縮小,去迎合別人
在服務業裡,無論你有多少才華、個性、甚至脾氣,都得被藏起來。你要處理客人的情緒,服從規則,忍受無理與瑣碎。這是一種「為了生活,不得不成為別人的背景板」的處境。章魚哥在比奇堡的快餐店就是典型。他熱愛藝術與音樂,卻每天都被迫與浮誇的海綿寶寶和粗魯的顧客共處,日復一日地點著無聊的餐點。他不是沒有夢,只是生活從未給過他發光的機會。
豐川祥子也一樣。她來自貴族學校,卻因家庭破產跌落凡塵,被迫靠打工與獎學金生存。她在社會底層掙扎,扛著過去的自尊,面對現實的灰塵。
服務業給人的,不只是經濟上的勉強,更是一種心理上的磨損——久而久之,人會變得麻木、憤世、懷疑人生。
二、厭世感:才不是懶惰,是被世界壓得喘不過氣
所謂的「厭世」,很多時候不是因為一個人懶惰或負面,而是因為他在努力後還是看不到希望。當你想認真生活、想做有價值的事,卻總是被忽視、被扭曲,那種感覺不是絕望,而是一種冰冷的疲倦。
章魚哥每天嘗試保有個人品味,卻一直被視為無趣;祥子努力想組一個真正發聲的樂團,卻被現實追著跑。這些人不是不努力,他們只是太清楚這個社會不歡迎他們的樣子。
而這份厭世,也恰恰是他們創作的燃料。他們不像是那些整天喊口號的正能量導師,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告訴我們:現實很醜,但你可以用自己的聲音對抗它。
三、音樂:是出口,也是堡壘
當現實讓你喘不過氣,音樂就變成一種逃生的通道。不只是娛樂,而是一種對話、一場抗議、一段療傷。
章魚哥用單簧管吹奏自己的寂寞,雖然觀眾總是不買單;祥子則用搖滾樂吶喊自己的倔強,即使沒人真正理解她的用意。他們不是為了取悅別人而創作,而是為了不讓自己崩潰才創作。
音樂,讓他們保有自己存在的證明。
這也許是為什麼,許多創作者都有服務業背景。因為他們在被社會磨平邊角的同時,也學會了用藝術,重新雕刻自己。
最後的一點:為什麼我們會喜歡這樣的角色?
因為他們太像我們了。
章魚哥的鬱悶、祥子的掙扎,不是虛構人物才有的困境,而是我們日常生活裡一再重複的疲憊。他們讓我們看到——就算沒有人鼓掌,你依然可以選擇把生活過得像一首歌。
不是因為他們成功了我們才欣賞他們,而是因為他們選擇在沒人欣賞時也繼續創作,我們才從他們身上,看見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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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在打工的間隙寫詩;在點餐的空檔畫畫;在忍耐的生活中,偷偷練習音階。
他們是章魚哥,也是豐川祥子;他們是我們身邊那些不被理解,但始終沒有放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