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1995】困住人的從來不是監獄,而是對未來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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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改編自史蒂芬金1982年的中篇小說《麗塔海華絲與鯊堡監獄的救贖》,起初上映時賣好不賣座,但也在當年的奧斯卡金像獎中獲得許多肯定以及獎項,該電影在海外放映後更是引起熱烈反響,漸漸的奠定了這部電影在世界電影歷史的不可撼動的基礎,從1994年至今,依舊是很多人心中啟蒙電影靈魂的一部作品。


1.拯救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哪些被體制抹去的自由

第一次看到《刺激1995》的時候我還在高中,並沒有很能理解在瑞德(Morgan Freeman飾)身上的枷鎖是什麼,只能在安迪(Timothy Robbins飾)身上尋找著那份自由,後來重新再從瑞德的視角去理解故事,會發現安迪不只拯救了瑞德,也把瑞德拉出深淵。

是坦然面對,還是故步自封

或許在大眾的視角中,瑞德在監獄中似乎過得不錯,甚至還從事起監獄內的走私行業,提供監獄內大家所有違禁品的販賣,在獄中算是大家所敬重的人,與獄警的關係也還不錯,有時候還能爭取到一些"肥缺",對於瑞德來說,他非常適應監獄裡的生活,乍看之下這或許是件好事,但是這種"服從"卻是來自於被剝奪自由意志後的產物,瑞德並非沒有自由的機會,而是被訓化成不知道如何去擁有自由,正是那份監獄帶來的絕望感,打從心底告訴瑞德,你這輩子走不出這裡了,那為何不嘗試的去接受它,就像是安迪跟瑞德說,我沒有殺人,但是瑞德卻只是笑笑的回答他"那你很適合這裡,這裡每個人都是無辜的",這段話對應到後續安迪詢問瑞德,"那你也是無辜的嗎?",瑞德的回覆卻是,"不 我是這裡唯一有罪的人",或許坦然面對已發生的事實對瑞德來說是一種坦然的風格,卻在無形中去制約了他對於自由的想像。



利用冷靜與理性灌溉名為自由的夢想

安迪的出現打破了瑞德心中的偏執的平衡,安迪心態上的特別從入獄的第一天就跟別人不一樣,哭鬧、辯解、不安、各種負面情緒都被安迪的冷靜隔絕在外,這份冷靜並不是來自於冷血,而是刻在骨子裡的理性防衛與內在秩序感,這份秩序感有很大的部分是源於社會經歷及工作背景,安迪面對衝突與未知,傾向往內收斂、思考、規劃,而非情緒性反擊。這也是他在面對姊妹黨的性侵威脅時,雖受苦卻從未爆發,而是冷靜等待機會反擊,銀行界的工作背景也讓安迪在面對情緒時可以冷靜思考每一件事情的對價關係,他將這些習慣帶進監獄,也讓他「看待困境」的方式與其他囚犯截然不同。對進去肖申克的囚犯來說可能是結束,但對於安迪來說,卻是一種開始,他不是「充滿希望的人」,而是「把希望變成日常秩序的人」。


2.鑿穿的有監獄的石牆,還有困住理想的枷鎖

安迪並不是那種熱血漫畫中的主角,他所帶來的改變是隱晦的, 從第一次聽到對於新囚犯的死亡,在大家無感的同時,安迪在意的卻是他的名字,這個問題的出現也讓瑞德重新定義了安迪,起初的瑞德並不看好安迪,甚至是認為安迪可能是最不能接受監獄生活的囚犯,但是安迪對於萬事的冷靜以及大膽的判斷一次又一次的改變瑞德對於安迪的看法,也默默的改變瑞德的心境。

重拾對於自由的渴望,體會生活的意義

瑞德的改變並不明顯,以至於剛開始在觀影的時候只是將瑞德放在一個說書人的角色,深入了解後才漸漸發現其實改變最多的是瑞德並不是安迪,安迪只是貫徹他生活的理念,默默地透過這種想法去渲染其他人,在大家看來,主動上前幫獄警解決稅務問題可能是一個大膽且危險的決定,但卻是安迪用來打破牢籠的第一步,讓名為自由的光滲透進監獄的起手式。這個行為並不是出自於一時興起,而是經縝密思考後的選擇,如何在這監獄中保持初心,不被現實的枷鎖侷限,是安迪用行動改變瑞德,如果說安迪用來逃獄的槌子是瑞德帶進來的,那安迪帶給瑞德的就是那把打開囚禁自由意志的鑰匙。


或許安迪能夠在監獄中保持生活的節奏是因為它可能是整所監獄中真的"無罪"的存在,但是不可去抹滅的是他傳染希望給大家的這份行為,一段音樂,一間圖書館,那都是安迪一步一步的帶領大家走向革命的基石,安迪沒有把監獄當成牢房,而是一座荒廢已久的學校,安迪就是學校的老師,傳授著屬於安迪自己的生活哲學,進而點燃大家心中那被塵封已久的希望。瑞德曾經勸過安迪「希望是危險的東西,它會殺死人。」但是安迪卻回答說

Hope is a good thing, 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

安迪利用行動告訴大家,再次想起希望是什麼模樣,就算是自己的希望被打碎,安迪也沒有忘記"Hope"。

湯米(Gil Bellows飾)的角色是一盞聚光燈,讓觀眾更能理解安迪對於自由意志的渴望,安迪在幫助湯米的行為是自由意志最具體的體現,湯米因為想拿到高中文憑所以請安迪幫忙,後續湯米得知了安迪入獄的原因,並告知安迪他在其他監獄遇到殺害安迪老婆的真兇,從知道對脫罪失去希望到有人可以幫他脫罪,希望似乎真的變成了危險的東西,湯米被槍殺後的安迪的悲傷是嗅得出來的,希望被剝奪時帶來的失望是監獄每一個人都體會過,差別只是面對被打破的希望時,安迪選擇面對並加速自己的計劃,拒絕被現實囚禁。


3.體制下悲歌喚起希望的重要性

失去了翅膀,就算窗戶打開了,也飛不走了

老布(James Whitmore 飾)與瑞德一樣,是一名長期服刑者,他們的世界觀早已被高牆重塑,就算真的走出高牆,也無法找回那份曾經的理想及抱負,對老布來說,肖申克就是他的人生故事舞台。出獄之後,他失去了角色、失去了觀眾、也失去了腳本,在監獄中養成的體制化心理(Institutionalized Mind)讓他在面對於牆的自由產生恐慌,雖然牆內的牢籠讓人痛苦,但牆外的虛空更可怕,因為沒人告訴你該怎麼活,雖然走出來的,但老布卻選擇死在牆外那自由的空氣中。我喜歡老布在放走他手中的寵物烏鴉時說的

You go on, You're free

那份情緒是複雜的,在肖申克,老布是圖書管理員,是大家尊敬的老人,是有角色、有功能、有歸屬的人。但出獄之後卻成為了人人嫌棄的糟老頭,雖然他活著但卻不再被需要了,是體制拔除了老布用來追尋理想的翅膀,最後只能用"老布到此一遊"結束這一場鬧劇。


重拾人生目標,Get busy living or get busy dying

安迪不只是讓瑞德相信希望,更讓他「被記得」、「被需要」、「被等待」,最後那看似沉重的約定,是安迪留給瑞的最後的一門課,學會希望以及找尋希望。從旁觀到繼承,你會發現,故事的主軸其實都是瑞德,安迪只是一塊磨刀石,將瑞德身上那斑斑的鏽跡去除,完美的呈現出一個有希望的人類的樣子,安迪沒跟瑞德說該怎麼活,而是給了瑞德一個「你可以活成自己的樣子」的出口。


如何重塑自我意志成了貫穿全劇的重點,安迪利用他的智慧與努力嘗試的喚起大家心中那份沉睡已久的理想,安迪曾說過,音樂是可以放在心裡,沒有任何人可以將其奪走,生存的意志也是,那是一個常駐心中的意念,沒有人可以抹去。安迪讓一群已經忘了「活著是什麼樣子」的人,重新記起自己是有靈魂的人,安迪從未試圖改變肖申克,他改變的,是活在裡面的人。在這個日復一日殺死人的牢籠裡,播了一張黑膠、寫了一封封募款信、敲了一道牆這些看似渺小的行動,卻讓我們重新記起: 人可以被關起來,但靈魂不該被放棄。他不只是逃出監獄的人,更是讓我們知道即使在最黑暗的地方,也能活得像有光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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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電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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