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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思齊(本篇收錄於「極光」現內含超150+感情專文,有吸引力養成、分手療傷、性覺察、感情詐騙、迴避型人格、女權探討、高端反殺術、我想和你談的十場戀愛,文章連結點我),Podcast版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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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聽過那句話——「殺不死我的,將使我更強壯。」尼采說的。很多人也信,但我不太信
我反而覺得——有些危機,不會讓人成長。它會讓人毀滅,讓人變脆弱,甚至懷疑自己憑什麼還活著。
這一篇的標題是:「我沒在等你。是慌,也是求救。」
這不是故事分享,也不是什麼療癒指南。它的源頭,來自三位讀者投稿裡的共通情緒——
她們都說:「我沒在等他啦。」但那句話的後面,都藏了一個沒說出口的尾巴——「只是我還沒學會怎麼結束一段不完整的期待。」
我們都活在一個過度崇拜堅強的時代。失戀的人要快速復原,情緒崩潰不能太久,連痛苦都要說得漂亮一點,才不會被說成玻璃心(延伸閱讀:談愛情,必須比任何人都誠實)。
但我想說啊——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危機裡爬起來,有些人真的會在裡頭沉下去。那不是因為他不夠堅強,而是因為他已經撐太久。
所以我不打算給你任何「怎麼走出來」的建議。我只想說,如果你也是那種——明明還會偷偷打開訊息欄,卻對所有人說「我沒在等他」的人。
那你不孤單。你的那句嘴硬,其實我聽見了。那不是放下,是在求救。
有一次,我一位朋友出了車禍。不是小擦撞,是需要進開刀房的那種
你以為我要說——他從此變得更堅強、更熱愛生命嗎?
沒有,他只是決定賣掉自己的摩托車,然後說:「我不想再騎了。」
這樣的選擇,我反而覺得很健康。因為他學會的是:騎車很危險,不需要再去賭那一次的機率。
我們常會聽到這種話:「那次危機讓我重生了。」「經過那場病,我才懂生活的意義。」
我相信這些人說的是真的,但我也更相信,這些領悟,不必一定得用那麼痛的方式來換。
要活得簡單一點、有意識一點,過得更有選擇感——這些,在破產、失戀、生病之前,其實就可以做到。我們只是沒有去做,或沒有人陪著我們去做。
請你原諒我這樣說,因為在意外事故、疾病或巨大創傷之後才學會「珍惜」或「轉變」——某種程度上,是這個社會最悲傷也最愚蠢的集體劇本。
我們以為那些事是必要的轉機,但那只是我們在說服自己「這些苦沒有白受」。
可是想一想,如果你現在的生活變得更好了、過得比較慢了、比較不焦慮了——那其實不是因為災難發生得剛剛好。而是你原本就有能力,活得比較好,只是你忘記了。
所以與其說「危機讓我強大」,我更傾向說:「危機只是提醒你,你原本就該好好過日子。」
我知道這樣講很不療癒,但你仔細去看每一個倖存者的故事,背後有多少是幸運,有多少是統計意外——我們從來沒算清楚過。
就像戰爭回來的士兵,不是都會變得堅強勇敢。更多人,只是患上了 PTSD,每天活在驚醒的夜裡。
所以我只想說:危機就是危機。
不是機會,也不是禮物。我們不需要一直跟死亡打交道,才有權利改變人生。
那談論到這一點,我們就可以回過頭來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那麼嘴硬地說「我沒在等你」?
你說給誰聽的?說給朋友聽?說給對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又或者,其實你不是在宣告,而是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