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裂痕的箭矢
律爾冷笑著看向羅傑瓦里，語氣輕蔑又不屑：
律爾：「旁邊那小鬼頭，這事跟你無關，最好閃遠點。不然我的箭可不長眼喔。」羅傑瓦里微微蹙眉：「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阿吉大叔既然已經道過歉了……何必咄咄逼人？」
律爾怒火更甚，音調高了幾分：「你懂什麼？那時我還是個初心者，野豬王對我來說有多難殺你知道嗎？箭矢全射光了，好不容易追到最後一滴血，正準備補刀收尾……這死老頭冷不防衝上來，硬生生把最後一刀搶走！」
阿吉平靜地站出來：「不用再說了，你的憤怒我明白。來吧。你現在已經轉職，贏我應該不難。」
律爾挑眉一笑：「別說我欺負人。你要叫你那朋友一起上，我也不介意。今天，我就是要解這一箭之仇！」
阿吉轉頭看了羅傑瓦里一眼，語氣堅定：「別插手。這是我該面對的。」
羅傑瓦里緊握拳頭，咬牙：「但如果他出手太過分，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律爾冷笑一聲：「那我就先預告一下——我出手，一定會太過分的。」
羅傑瓦里：「可惡……！」
阿吉：「別擔心，我有準備。」
戰鬥，一觸即發。
律爾身影一閃，瞬間氣息全無。他使出貓步「藏」，隨即施展飛鷹之力「靜寂」——身形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像消失一般，阿吉四處張望，卻毫無所覺。
就在箭矢搭上弦的瞬間，羅傑瓦里瞳孔猛然一縮，低喝：
羅傑瓦里：「左前方那棵樹上！」
律爾暗忖：這傢伙居然聽得到我拉弓的聲音？！
阿吉反應過來，迅速側翻，滾入矮樹叢中。
律爾語帶譏諷：「耳力不錯嘛，小鬼。那麼你再聽聽看，會有幾支箭會落在歐吉桑身上？」
羅傑瓦里：「你竟然拿人命當賭注……！」
律爾：「你沒回答，那就算你答錯囉——答案是，十支。」
嗖嗖嗖——箭矢如急雨般密密麻麻襲來，幾乎不留喘息空間。
樹叢中傳來一聲悶哼。
羅傑瓦里驚呼：「大叔！」
但就在那一瞬，一道淡薄的光盾出現在阿吉周身，擋住了大部分箭矢，隨即碎裂消散。
阿吉喘了口氣，仍強撐著站起：「幸好我還記得怎麼施展基礎防護護符……」
律爾睥睨道：「你不是要當撿尾刀的戰士嗎？怎麼玩起補師了？」
阿吉皺眉：「少講那些撿尾刀的話。我說過，那一刀只是意外，我也道歉了，你到底還要怎樣？」
律爾：「意外？你知道為了那一刻，我練了多少天嗎？你那一刀害我無法順利完成轉職測驗，你說我怎麼能不恨？」
箭矢再次上弦，這次五連發更快、更狠。
但這次，阿吉左手持杖，身形一閃，竟以杖身連拍來襲箭矢，「啪！啪！啪！」一一擊落！
阿吉：「我決定轉職補師，是因為這個少年——讓我看到保護，比攻擊更值得堅持的事。」
律爾嗤笑：「就算補師，也還是個搶尾刀的補師！」
阿吉猛地踏前一步，怒喝：「夠了！」
他從懷中抽出三張符文，腳步踏出，他心中浮現短暫的猶豫：「這些日子的努力，就是為了這一刻！」
接著他緊握符文，目光堅定，口中念起陌生的咒語。符文瞬間燃起青焰，飛散為灰。
下一瞬，數道光芒在律爾周身凝聚，如流螢般迅速鎖定其身體——
羅傑瓦里心中一震：這……是強制干擾型咒術？！
阿吉怒目如炬，聲如洪鐘：
阿吉：「這場仗，我不想打。但你若執意要鬧，我就讓你知道——想成為補師的人，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一團團煙霧自律爾身上徐徐散去，羅傑瓦里與阿吉凝視著那道仍舊挺立的身影，驚愕地發現他竟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般，毫髮無損。
律爾冷笑：「多虧我一開始就啟動了『靜寂』，只要那層保護還在，你的削弱符根本起不了作用。」
阿吉心中一凜：可惡……本來想趁他受術影響時給他一擊，現在得換個策略了。
律爾拉了拉肩上的箭筒，神情玩世不恭：
「既然你不肯拿點像樣的武器出來跟我正面對決，那這樣吧。我箭筒裡還剩十五支箭，這十五發我全數射出。你要是還站得起來，我這筆撿尾刀的帳，就此作罷。」
說完，他舉弓凝力，箭矢微微震顫，氣流如波紋擴散。
「這是飛鷹之力的『裂空』，我看你那小小的護符防罩，能不能擋住這一箭。」
羅傑瓦里聞言猛地瞪大眼：飛鷹之力？！這人居然已完成了二階修煉？而且……還是找上高崆師父學的！
律爾目光瞄準：
「你應該還在玩貓步吧？那就看看你能不能閃過這一箭。」
話音未落，箭矢已脫弦，箭矢劃破空氣，留下一道尖銳刺耳的鳴響，瞬間便撕裂了空中的寧靜。
阿吉憑著本能啟動「瞬擊」，身形一閃，跳躍至一旁。但仍被箭矢劃破左臂，鮮血沿著袖口迅速滲出。
他甫一著地，便迅速發動『蓄勢』，強穩氣息，準備再戰，但律爾並未給他喘息之機，早已連續拉弓，三箭齊發！
律爾：「蓄勢完就準備往上跳了吧？」
三道寒光破風而至。
但阿吉動作出乎意料——他反而將木杖猛地插入地面，雙手緊握杖身，身體一旋如旗幟般劃出圓弧，順勢將飛來的三支箭踢飛！
律爾挑眉：「這把年紀還能耍出這種花招，不簡單啊。但你沒機會再來第二次了。」
話音剛落，下一箭破空直至。但阿吉卻突然從箭路中消失。
律爾心頭一驚：什麼？！人呢？
「別小看人人都學過的貓步了！」阿吉低聲自律爾身後傳出。
他剛剛使出「藏」藏匿氣息，再配合「瞬擊」悄然逼近律爾身後，木杖如棍影將至。
但在杖影即將命中之際，一道氣刃自律爾身上旋出，「風刃」早已悄然發動，將那擊迅速避開。
律爾冷哼一聲：「我說過了，你光靠貓步四式，是不可能打贏我的。」
他身形一彈，迅捷地往後跳開，手中又搭上一箭。
「再見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再度放箭的那一瞬——
啪！
他手中的弓弦竟突兀斷裂，箭矢脫落，毫無殺意地跌在草地上。
律爾愕然：「什麼？！」
阿吉穩住呼吸，平靜的問：「你弓壞了，還要打嗎？」
律爾皺眉，惱怒中帶著不甘：「哼……算你運氣好。改天等你轉職之後，我們再來一場正式的。」
阿吉點頭：「沒問題。這筆賬你可以先記著。」
律爾轉身離去，語氣依舊帶刺：「我會永遠記得你搶我尾刀的那一擊，歐吉桑。」
他話聲漸遠，身影消失於林間。
羅傑瓦里走上前，語氣帶著佩服：「大叔，這一戰……你打得很好。我來幫你包紮一下手臂上的傷口吧。」
阿吉搖頭，露出苦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練。剛才若不是他弦斷了，我撐不住多久……那根弦斷得太剛好，只能說我運氣好。而且剛剛那一擊，護符施展稍慢了半拍，下次得改進咒詞節奏。」
羅傑瓦里輕聲道：「不，重點是你很認真地面對了這場戰鬥。看到你能這樣應對，我也覺得自己該更勇敢點了。」
就在兩人對話之際，遠處的樹梢上，一道冷幽的聲音傳來，帶著似嘲非嘲的語氣：
「旅人間的對戰也這麼以強凌弱，還真是丟臉啊。」
一道身影坐在高處枝頭，嘴角微勾——是狸桑。手中把玩著尖銳而細小的石頭，似乎早已在場多時。
狸桑輕聲自語：「唉……這種無聊的復仇戲，倒也不需要鬧出人命來。」
原來，那弓弦的「意外」顯然另有玄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