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10|慢慢習慣有蟲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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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屋雖大,在高樓裡住慣的人卻未必適應。對我來說,水電、渠道、網絡、樓梯都不是問題,唯一困擾的是蚊蟲。我家附近沒有樹林草地,已是大幸;(當初T來拜訪,說起當年準備過捕蛇套裝,我真的當場嚇死。)客廳和廚房西斜暴曬,浴室長期開風扇,是以整體也算乾燥。但也抵不過梅雨季或颱風天,小東西們從各種縫隙擠進來。

這大概是我獨居最感脆弱的時候吧,不過也日漸習慣了,或忽視、或請走、或捕殺,害怕和不適越來越少。航海回來後,我說自己不再畏懼什麼,阿莫質疑:「那蟲子呢?」多數能和諧共處,偶覺噁心。「那還是害怕。」她說。好吧,那至少我很有進步了。

我認真分析過為什麽自己從小就怕蟲子,惡夢更大多與其相關。此不贅述,但這也是畏懼未知的一種表象吧。我要練習直面恐懼,回歸自然😂

家裡至少出現過五種小東西,讓我印象深刻~

壁虎🦎

算起來壁虎是第一波客人呢。去年8月某夜十點,我剛到家正換鞋呢,就在門口見到條食指大的小東西。一聲尖叫,人和壁虎都嚇到了,它跑得快,風似得從門縫溜走。我知壁虎是益蟲,但實在害怕,隔著門求它千萬別再回來了。

結果沒過兩天,正準備洗澡呢,余光掃到腳邊有團粉嫩的東西,仔細一瞧,巴掌長的壁虎緊貼浴室內壁,黑色的眼珠子直瞪前方。我已經叫不出來了,跳出淋浴區,不知所措。

左:大門出沒;右:浴室出沒

左:大門出沒;右:浴室出沒

殺生是不可能的,我嘗試用紙巾驅逐,它紋絲不動。我向刺蝟和阿莫求助,前者勸我不理,後者讓我跟它說話。我決定先洗澡,怕熱水刺激小東西,只能縮在另一側草草了事。它倒淡定,往牆上爬了兩釐米,避開積水,靜若處子。我蹲在地上,和它聊了整整五分鐘:「你是不是也被嚇到了?我不想傷害你,但我也害怕。可不可以離開?或者爬到任何我看不見的地方?大家相安無事吧!」隨後關門關燈,整晚不再進浴室。

第二天它已離去,此後家中再無壁虎。有趣的是,半年後鄰居深夜電話求助,桌上有隻透明的小壁虎,那時我已不再害怕了,凌晨一點過去帶它離開。

蜘蛛🕷️

對蜘蛛的感情很複雜,自從中學同學稱其為「太陽神之子」後,我再做不到一巴掌拍死了。小蜘蛛可置之不理,但稍大的還是怕。家裡時不時就能見著,窗台邊角還有蛛網——為著上面的白蟻翅膀,我容忍其繼續存在。

不過前兩天一開廚房門就竄出隻白額高腳蛛(特意問AI的)——顧名思義,它的高腳佔地之廣,讓我實在難以忽視。它或許也被嚇到了,靜止片刻,躲到冰箱後的牆壁上了。AI說這種蜘蛛無毒,重點是「昆蟲蟑螂的天敵」!那⋯⋯我們做鄰居吧:「你好好找吃的,不要亂跑喔,我不想踩到你,更不想摸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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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足蟲🐛

我討厭沒腳的和腳太多的,這個小東西遠看在蠕動,近看全是腳,真的很讓人不適。第一次看到是清晨,開了房門就見地上有條黑線,立馬尖叫。還好它慢,我嘗試讓其爬到紙巾上,可一碰就蜷縮,怎麼辦呢?怕忍不住捏死,我用兩張紙巾來回撥動,終於成功包住了。一路小跑下樓,丟進草叢裡,紙巾帶回來丟垃圾袋,再狂洗手。第二次見面在上課,雖然忍住了尖叫,但頻頻觀察其動向,表情生畏,學生忍不住關心(感謝您🙏),給我五分鐘處理。我如法炮製,請它離開。

後來又見過數次,我漸漸習慣了只用一張紙巾,先送它去垃圾袋呆著,再在出門時拎走。前兩天師姐小住,正吃早餐呢,我聽到窗台上「啪」地一聲,前去查看,竟是這位老朋友從天而降——終於讓我知道它是怎麼進來的了!我讓師姐別回頭,迅速將它請走,沒有太多不適。也是這次,我終於想起問AI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左:第一次出現;右:前兩天一掉下來就被我發現了

左:第一次出現;右:前兩天一掉下來就被我發現了

蟑螂🪳

蟑螂只出現過一次,估計是從門縫溜進來的。那晚我坐在地墊上,瞄到個黑影竄過,定睛卻不見蹤影,心下不安。睡前又感覺門後窸窸窣窣,挪開洗衣袋,赫然一隻褐色長鬚的大蟲子。

好笑的是,我觀察了好一會,思考這會不會是甲蟲呢?😅(之前被保護得太好,幾乎沒遇過活的大蟑螂。)我見它體積甚鉅,不忍殺生,嘗試用塑料袋活捉。可動作未免也太快了,我後知後覺:這是蟑螂啊!尖叫姍姍來遲,用塑料袋包著拖鞋,開始捕殺。

還好那時剛搬家,家具不多,沒開過火,它一到客廳就幾乎無處藏身。第一下它慢下來了,第二下明顯感到有硬物在抵抗,狠心下壓,有點像蛋殼碎裂的聲音。呆坐平緩了半分鐘,我才清理現場、噴酒精消毒。

第二天我立刻買了堆防蟑螂藥盒,大門左右各一還不夠,又擺了驅蟲香氛——舊式村屋,門縫略大。萬幸此後再沒見過。

白蟻🐜

有些蟲我是一定要殺的,其一是白蟻。5月第一次見到,大概雨季到了。最先是廚房,我眼睜睜看著一隻透明翅膀緩緩飄下,落在窗台。然後兩三隻「大螞蟻」在窗框縫隙東撞西撞,角落的蛛網竟也有翅膀,只是不見蜘蛛。上網一搜,被白蟻的繁殖能力嚇到,立刻用紙巾一一壓死。數了數多出一對翅膀,原來它已經爬到最上面的窗框了。

那晚我有些驚慌(航海後首次):廚房和客廳共有三扇推拉式窗戶,縫隙足以讓這些小東西尋光而入。病急亂投醫,先噴酒精,又翻箱倒櫃找出沒有包裝的防蟲丸放在窗框間隙處,最後點香(只是平時用的檀香),安慰自己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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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說白蟻脫翅前趨光,脫翅後喜陰暗潮濕。那以後我回家都先拉窗簾再開燈,浴室抽濕整夜不停,晚晚仔細檢查窗台。陸陸續續還發現過一些翅膀,希望它們沒有成功築巢🙏


PS 做圖片放大時,我對千足蟲還是頗感不適😂

PPS 昨天寫完,今早就看到群組信息:有眼鏡蛇出沒小島,讓大家注意安全😭 請千萬千萬不要讓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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