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最愛躺在老家門前的搖床上,看著夕陽慢慢落下,鄉下的風很輕,空氣很清晰、時間過得也慢。
沒有人催促你長大,沒有人問你成績幾分、以後要做什麼,只有廟口的叔叔阿姨會笑著問:「啊你長這麼大了喔?」
那時候的我,以為長大就是去大城市、有自己的房子、每天穿西裝提著包,下班可以喝咖啡,假日可以坐開車去看看海,能夠自由自在的感受著生活。
但真正長大後,才發現城市不是夢的終點,而是另一場巨大戲院。
在這裡,就像戴了假面,職場上的而虞我詐,上司的惡意刁難、員工的刻意貶低造謠,就連自己也會在這巨大的舞臺上被壓的喘不過氣。
我笑得很好看,連我自己都快相信那是真的,你說它像假面但大家都看不出破綻,就連上司,顧客也喜歡這樣的表演。
不是不快樂,而是不知道快樂長什麼樣子了。我們忙著成為別人眼中的大人,卻忘了自己曾經渴望的生活,是不是現在這種模樣?
有時會想,如果當初沒有離開那個慢慢長大的地方,是不是會少一點焦慮,多一點呼吸?可我也知道,那只是想像,因為人總會長大、總會離開,只是沒想到,會離自己那麼遠。
現在的我,早已沒有機會在黃昏時分撒野,只能在這華麗的舞台裡,走著日復一日的步伐,過著枯燥乏味的日子,聽著音響中那熟悉的老歌,讓自己假裝,還記得當年鄉下那一陣陣、最溫柔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