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陰街誌】09-除夕夜的陰暗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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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午夜時分,正當阿霖在雞排攤收拾最後一批客人的餐具時,他忽然想起昨晚母親日記上的那行字:「除夕夜,午夜時分,一切將會改變。」就在他回想這句話的瞬間,整條士林夜市突然陷入一片詭異的黑暗。所有的路燈、招牌燈、攤位燈光在同一瞬間熄滅,彷彿有人切斷了整個夜市的電源。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遠處幾間小廟和神壇的蠟燭與香火竟然在黑暗中燃燒得更加旺盛,散發著異常的紅色光芒。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檀香味,就像昨晚在家中聞到的那種味道。阿霖的額頭開始發熱,蓮花印記散發出微弱的藍光,彷彿在回應著什麼召喚。他意識到,母親日記中提到的「一切將會改變」正在發生。

黑暗中的夜市變得死寂無聲,剛才還熙熙攘攘的人群彷彿瞬間消失了。阿霖用手機的手電筒照向四周,發現其他攤販也都呆立在原地,表情茫然,似乎陷入了某種恍惚狀態。他們的眼神空洞,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不斷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整理商品、招呼客人、數錢找零,但眼前明明沒有任何顧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霖試圖喚醒隔壁攤的老闆,但對方就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機械式地重複著動作。更奇怪的是,阿霖發現自己的雞排攤上竟然擺滿了從未見過的商品—各種紙製的衣服、房子、汽車,全都是冥器。攤位上的價目表也變了,上面寫著「黃泉路引」、「轉世符」、「還魂丹」等詭異的商品名稱。他慌張地想要把這些東西收起來,但手一碰到那些冥器,它們就化作灰燼飄散在空中。

就在阿霖困惑不解時,夜市的另一端傳來了古樸的鈴鐺聲和腳步聲。透過昏暗的紅色燭光,他看見一群穿著清朝服飾的人影緩緩走來。他們臉色蒼白,眼眶深陷,身上散發著腐朽的氣息。這些「古裝商販」推著木製的攤車,車上堆滿了各種冥器和符紙。「來買啊,來買啊!黃泉路上的必需品,保證讓您一路順風!」其中一個商販用沙啞的聲音叫賣著,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市中格外刺耳。阿霖驚恐地後退,但發現這些商販的目光都鎖定在他身上。「這位小哥,您是新來的吧?」一個留著長辮子的商販走向阿霖,「需要買點什麼嗎?我們這裡有最好的轉世符,保證您下輩子投個好胎。」阿霖想要拒絕,但發現自己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說不出話來。更可怕的是,他看見其他攤販也開始向這些「陰市商販」購買冥器,用的竟然是冥紙而不是真錢。

隨著恐懼感越來越強烈,阿霖突然想起母親日記中提到的「陰陽疊界」。難道這就是她所說的「幽街」層面?他額頭的蓮花印記開始發熱,散發出微弱的藍色光芒。這個光芒似乎對那些陰市商販有某種驅散作用,讓他們不敢靠得太近。阿霖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這裡唯一還保持清醒的活人。他試圖往夜市出口逃跑,但發現原本熟悉的街道佈局完全改變了。小吃攤變成了棺材店,遊戲機台變成了紙紮店,而那些平常賣衣服的攤位現在掛滿了壽衣和白布。最令人不安的是,夜市的天空不再是正常的夜色,而是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綠色,就像腐爛的屍體。空氣中除了檀香味,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讓人作嘔。阿霖開始明白,自己已經不在正常的世界裡了,而是進入了某種介於陰陽之間的特殊空間。他想起母親日記中的警告:「媽祖的召喚是無法違背的」,或許這一切都是註定的。

正當阿霖試圖找到離開這個詭異空間的方法時,夜市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狼嚎。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遠處的巷子裡衝出來,它的身形比人高大一倍,全身籠罩在黑霧中,只能看見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這個黑影直直地衝向阿霖,所到之處,那些陰市商販都嚇得四散逃跑。阿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轉身就跑,但黑影的速度比他想像中快得多。他能感受到黑影散發的邪惡氣息正在逼近,那股冰冷的殺意讓他背脊發涼。就在黑影的利爪即將碰到他的肩膀時,空中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鎖鏈碰撞聲。那聲音如天籟一般,帶著某種神聖的力量,讓周圍的邪惡氣息都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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