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年的石碑走到新市鎮,困惑了很久。困惑,他們怕的是真實老去,為何要怕自己怎麼去做、如何說話?他們怕的就是老去,怕真實老去,主動翻進幻覺,只走無人之逕。只是一個Etoday健康雲就查得到的案例,不必解釋難以定義的部分。也不怕身為外來者,不怕。那就是所有了。
在這座城市走讀的體感常常是漂浮無根的⋯⋯
壯世代孜孜矻矻,洪亮地喊著。很多最後不好說、不知道、不確定的背後,都是他們記憶中很重要的事。他們包含文史老師的記憶也如同新市鎮的地貌被建構了又建構,付出又付出,最後什麼可以深信不疑?如果有益就選一個來傳頌。
淡水廳志記載的橋樑位置,跟日治時期地籍圖標示的不太一樣。現在的林子溪出海口,跟1796年福佑宮碑記描述的「假港」位置也有落差。陳江河老師和其他學者對燈塔確切位置還有不同看法。
地景本身就一直在變動。河道改道、填海造陸、都市開發,每一次重大工程都會讓「原來的位置」變成一個需要推測的問題。
那麼,1851年林本源和翁濟美等滿碑記載出資重建的那座橋,到底連接的是什麼樣的地景?
淡海新市鎮21個公園的配置,讓我想起一個都市規劃的基本問題:當我們說「重新開發」,究竟是在什麼基礎上重新開始?
公園位置好像都刻意避開了日治時期標註的埋葬地。這可能只是技術考量,畢竟工程需要避開地下障礙物。但這也讓我想到,每一次的城市規劃,其實都涉及「記憶的重新配置」。
就不說沙崙海水浴場:開了又關,研議又開,在央廣的大天線附近,企業的教育訓練中心即將落腳。仍有壯世代記得海龍部隊「成功隊」,據說他們的長輩說,阿兵哥出去就未必回來,在此就當街鬧事。
哪些東西需要被記住?哪些可以被遺忘?誰來決定?
中研院陳國棟老師將「公司田溪」的「公司」解釋為早期漢人開墾組織,這個說法很有說服力。但一些文獻提到,荷蘭東印度公司(VOC)在淡水河流域有過活動痕跡。「公司」這個詞彙,其實承載著更複雜的殖民歷史記憶?我只在想未來什麼「公司」更適合自己。
今天學到就算是歷史學家,都無法判斷哪種解釋更準確。我意識到自己的自私,也覺得地名本身就是一種「多重編碼」——同一個地方賦予不同的意義和名稱。
經過防災公園(原鴨母堀),想到:當一個地方從墓園變成公園,從農田變成住宅區,那些原本在這裡生活的人(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他們去哪裡了?
多了解一點淡海新市鎮的開發,我不會再說地方面臨什麼挑戰了。這一切根本不是人玩的遊戲,系統持續碰撞個體。
也許「假港」這個名字本身就很有意思。它提醒我們,有些東西看起來像真的。經過時間的積澱,它變成某種真實,然後「可研議」。
每次散步都會發現新的細節,也會產生新的困惑。這種困惑感,只得回想一些東西來緩解:咪咪貓、紫色女士,回到那個最早的原住民社「竿蓁林」,不搭輕軌,騎我自己買的便宜車。把結尾,挪到開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