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島:人生需要一次不計後果的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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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時,需要一個衝動。」

看著電影裡的這句話,我發覺我的人生裡,沒有任何可以跟人說的精采故事。那年我 24 歲。

 

這個年紀的男孩多半剛好從義務役退役,如果遵循傳統的教育,大概沒有做過「太超過」的行為。說好聽點是聽話,難聽點的說法是沒有自己的想法。

每天早上八點前打卡,下午五點下班,一樣的生活只是為了等待週末的到來。我想來點不一樣的生活,但改變的心,早已塵封在內心深處。

回到電影裡的那句話。我該打開塵封已久的內心,人生該來點衝動

 

有一年我從大型連鎖健身房離職,因為我被工作壓的喘不過氣。每天被業績追著跑,唯一解壓的方式,就是下班買一個巧克力麵包犒賞自己。

我用上全部的特休,加上週休的時間,有 11 天之久。應該來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衝動

我在健身房的跑步機上走有氧,時間太長需要找個消遣來磨耗,我打開跑步機的 YouTube ,想找個 20 分鐘的影片來陪我度過這制式的時光。

「環島」,我看到一個影片標題有這個關鍵字。好奇的打開來看,開頭的第一句話是:「台灣人必做的三件事。一、泳渡日月潭,二、一日雙塔,三、環島。」

 

看著影片,拍攝者透過架設在機車上的 GoPro 拍攝整部影片。

在跑步機上的我,彷彿自己正騎著機車,自由,又奔放的奔馳在名為自由道路上。

我像是一匹擺脫束縛的駿馬,在陽光底下奔跑著。流出的汗被陽光和風帶離了皮膚,劃破迎面而來的風,風打在我的臉上──我感受到,這就是「自由」。

 

對,沒錯。一個已經被社會束縛已久的駿馬,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呼喚我,擺脫韁繩,「你需要一個衝動」。

不論颳風下雨,我都要挺過這趟冒險;即使風吹日曬,我都要撐過這趟旅程。

環島要幹嘛?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事情是,走完這趟旅程,我就能找到我要的答案。

 

影片來到尾聲,「四極點」,台灣的最西、最南、最東、最北,這是環島的旅程,走過這些點,我就能找到我的答案。

 

-衝動一下

我來不及計畫,因為心中有個聲音即將跳出來,像是一個被掛滿鎖鏈,衝撞牢籠的猛獸。為了釋放這頭猛獸,我回到家,沒有整理太多東西,衣服亂塞,就背上包包,從西邊開始出發。

 

豔陽高掛在頭頂上,這天氣在外面曬個 10 分鐘就會曬傷,但這無法阻止我心中的炙熱。

坐上機車,戴上藍牙耳機,要去哪裡?南邊。南邊的哪裡?不知道。那就隨便去個地方吧,那…那就大學很常去的那家 7-11 。

 

-未知的恐懼

我頂著強烈的太陽,在炙熱的柏油路上奔馳著,人們因為炎熱的天氣,紛紛躲在樹陰下休息。

右手催油門的手掌,漸漸地流出了汗,我緊握著油門,深怕不小心滑掉。我的內心有一絲絲的擔憂,這趟旅程是個未知數。

我可以現在就回頭,回到那陰涼的老窩,回到那個我再熟悉不過得生活,回到社會期待的我,不要挑戰,就安逸吧。

 

隨著熟悉的風景漸漸消逝,熟悉的路線開始變得陌生,我離開了原本居住的城鎮。奇怪的是,那份因未知而恐懼的心情,開始被某種情緒取代,那個情緒非常陌生,也很複雜,是一種對於未知的興奮。

前方的道路有什麼?我不知道,但就是因為這個「不知道」,讓我緊握油門的手更篤定的催著油門。路邊的行人正在便當店排隊,有的人進便利商店解決午餐,只有我不一樣,我破壞了枷鎖,打破了日常,找尋一個答案。

 

有人說過,當一個人出發接受挑戰,回來的那個人,不會是原本的那個人。他可能失敗,而變得怨恨、沒自信,但有一種可能,他會成為不一樣且更厲害的自己。

 

-被打開的認知

那部影片中有講到,當你在面對挑戰的時候,都會選擇面對,還是逃避,這會影響一個人是否能擺脫原本的狀態。

這個狀態有很多層面,生活、心態、想法。每當接受過一次挑戰後,這些事物都會動搖,變成不一樣的你。

 

說環島到現在影響我最多的是什麼?我想就是覺得騎車 4 個小時能到的地方都不算太遠,因為環島的時候,每天都要騎 8 個小時以上。認知被打開了

 

有次我跑到武嶺去感受高海拔的空氣,那裡距離我住的地方騎車要 5 個小時左右。 5 小時的路程,在環島之後,就像騎去隔壁鎮。

那天我就拍張照上傳到社群上,就頂著黑夜回家。隔天有位朋友看到我去武嶺的限動,朋友嚇了一跳,傳訊息給我:「你怎麼突然跑到那裡?」我只是笑了笑。在我眼裡,那不是「瘋狂」,只是變成了「日常」。

他說他沒去過也想去上面看看,於是我就答應了他下週我們一起去。

 

你可能會覺得很荒唐,連續兩週上武嶺,會不會太瘋狂,但這對於一個經歷過挑戰的人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

你上台演講會感到害怕嗎?上台一百次就不會怕了;跟異性約會你會感到害怕嗎?有一百次約會經驗就不會怕了。

這不是以量制勝,而是這些「量」中,有幾個會挑戰你的極限。

一百次演講裡,有那麼幾次是需要面對上百人;一百次約會裡,有那麼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性。這些挑戰,都能擴展你的認知

 

隔一週,我跟朋友從我家出發。

擺脫韁繩的駿馬,奔跑在草原上,這樣的悸動,是原本的生活無法感受到的。

海拔越高,上面的空氣與其說是清晰,不如說是簡單。只有青草以及太陽照射的味道,時不時可以聞到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水的味道。

當我衝過某個高度時,只剩下我與太陽,雲層已在我腳下。到了目的地,我停下機車,望向武嶺的高台,我的手因為寒冷而顫抖,但是我的心卻異常的炙熱。

 

這趟旅途改變了我。我的認知、想法,因為一個衝動而被留在過去。

人生有時需要一個衝動,我記得的不多,但我依稀記得,風打在臉上的刺痛,那就是衝動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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