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日本電影《去唱卡拉OK吧!》衍生,為2025年9月8日,電影版聰實與狂兒的初遇紀念日賀文。岡聰實視角,電影情節主軸與人設,《去家庭餐廳吧。》後交往、已婚設定,34/59的年紀。並注意:
一、有私設與可能解釋違。
二、本文為「流動性關係」(不分固定攻受)與性描寫,請年滿18歲再行閱讀。三、「下」的完整版為方格子付費會員限定,公開版請至「在水裡寫字」閱讀。
〈外遇遊戲〉中
03
京二先生的距離感,也比第一個學生更好,雖然交換了line,但除了約時間和報平安,對方從不多餘打擾。跟狂兒在一起,只偶爾在聽他說話的間隙,想起京二先生說過的某句話,但也僅此而已。可能是因為這樣,他接受了下課後一起吃飯的邀約,反正狂兒那個時間也都不在家,第二天是週末,剛好可以驗收狂兒上廚藝課的成果。
因為有了期待,加上京二先生推薦的餐廳與酒吧餐食與份量皆屬上乘,又不使人感到拘束,一次,兩次,三次,變成上課後固定的行程。京二先生從不喝酒,總是看著他淺酌,一面開啟很多奇妙的話題,大多還是跟歌曲和歌唱有關,讓他在逐漸自在的心情裡,開始接受京二先生對上課過程的種種讚美,留意他說話時眼中的認真光芒,偶爾因為自己的回應流露的喜悅,以及會因為他的注視而悄悄迴避的目光,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讓他增加了莫名愉快的心情。
第五週準備下車時,聰實一面道謝,一面發現安全帶卡住了,怎麼按都解不開。京二先生見狀立刻靠過來,「我來幫您」,他身上慣有的清雅香味、溫暖的氣息、天藍色襯衫的細微摩擦聲和輕輕拂過耳畔的呼吸,還有那聲低沉溫柔的「弄好了」,像一根羽毛,輕輕掃過他的心臟,激起一陣陌生的顫慄,讓聰實在那個瞬間不自覺地閉上眼睛。直到下車後走了幾步,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跳還在加速,冷風迎面才稍微帶走了熱意。
那個晚上狂兒回到家,聰實主動在玄關親吻狂兒──確認狂兒的氣息、溫度、還有獨屬於他們之間的熟悉感,讓狂兒笑著說:「怎麼了?今天特別熱情啊。」更用力的回抱他。床上亦然,狂兒顯得很高興,一直追問今天發生了什麼好事,「原來聰實是星期五加班會更有活力的類型啊。」連同歌唱般的愉快口吻進入他的感官,令準備好的身體升起一股顫慄,「是狂兒害的吧。」他說,拉近狂兒的臉堵住那張有時太多話的嘴,熱切的親吻成功讓他忙碌,不想讓他知道為什麼──畢竟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是因為京二先生不確定的溫柔?還是因為在那個瞬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和狂兒相伴時,總會有所期待、同時忐忑不安的自己?
但很快他就沒有想這些事的餘裕了。
04
啟動了開關,狀況就逐漸失控。第六次上課中間,京二先生遞樂譜時手指輕觸了他的手背;第七次在他示範發聲技巧時,站得比以前更近,溫熱的呼吸幾乎擦過他的頸側。到了第八次時,京二先生注意到他隱約皺眉和轉脖子的動作,關心地問是不是肩頸不舒服,在他點頭同意後解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和袖扣後捲起,那雙有力且線條分明的手開始為他按摩後頸:那雙手,像是第一次觸碰般,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力道,原本有點僵硬的聰實還來不及開口,需要的按壓立即均勻地施加上來,痠脹感像冰塊在溫水裡慢慢融解,讓緊繃的肌肉逐漸放鬆與享受──那份力道在陌生中摸索測試,卻又能在某個瞬間精準得近乎熟悉,彷彿能讀懂他身體的每一個需求。聰實忍不住閉上眼睛,不自覺地輕顫和呻吟,幾乎忘記了背後坐的是誰。
結束時聰實還來不及道謝,就感覺到京二先生按摩的手指從肩膀滑到腰際才離開,另一隻手卻輕柔地為他整理被弄亂的髮絲,指尖若有似無地拂過耳畔。「……謝謝。」聰實表面上不動如山,卻無法忽視如鼓的心跳,尤其他意識到京二先生呼吸頻率的變化──變得更加抑制與試圖隱藏,笑道:
「聰實先生那麼認真幫我上課,能用我的專業服務老師,我很開心喔。」
聰實不自覺迎視京二先生專注的目光,和有些靦腆的微笑,竟一時忘了要移開視線──他想起某些私密時刻才會在狂兒臉上出現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他的心裡。
下了車,從便利商店走回家的路上,那溫暖的指尖、似有若無的呼吸彷彿還在感官停留,連同鎖骨與頸線上清晰的喉結,都在回憶裡若隱若現。聰實甩了甩手,告訴自己那些是經過他同意的協助,此外也只是禮貌性的接觸。但走到家門口時,他卻發現自己還在回味過程的觸感,尤其當他抬手,卻從袖口聞到京二先生隱約的香水氣味,清雅卻深具存在感──這個認知讓他停下了掏鑰匙的動作。
相伴多年,他與狂兒已然能夠自然地牽手、用擁抱確認對方的情感,那種理所當然的親密信任、與狂兒慣用的香水交融,或僅僅是狂兒身上的氣息環繞著他,都融合日常成為習慣與安心。尤其狂兒婚後才開始學按摩,作為他唯一的「客人」,每一種手法都在他的身上練習,從輕觸、舒壓到愛撫,狂兒一直都非常熱衷探索且熟悉他身體的需求,他也知道狂兒每一種觸摸的意圖。
但京二先生的不同:帶著試探的小心翼翼,拿捏著每一寸接近的距離,卻又能精準地按壓到他最痠痛的點──那不是理所當然的親密,而是一種奇妙不安、難以預測的探索,讓他想起了少年時同坐一車後,融合菸味的、帶有自信張狂的清新氣息,那種陌生的、偶爾近到使他想逃、偶爾想深吸一口的誘惑;還有剛交往時既渴盼、又不安,好不容易拉近距離、被對方的氣息溫暖環繞時,確認自己被珍視的喜悅──這種咫尺天涯、若即若離,反而令他察覺:確立關係之後,觸摸狂兒的需求不知不覺都在狂兒不再壓抑的熱情裡得到滿足。這也使他課程結束後,想要擁抱狂兒的渴望愈加強烈。
因此星期五回家的夜晚,變成了他跟狂兒的「特別親熱日」,想要用熟悉的溫度平衡心中的混亂和索求。聰實原本以為,這樣可以阻止自己動搖,畢竟狂兒在床上本就相當纏人,這幾週更是積極配合他的喜好,讓他忘卻狂兒以外的一切──只是最近做完之後的滿足和些許的失落,都使他更期待下次的上課機會。尤其他發現京二先生每次上課的打扮看似隨意,卻明顯經過精心設計,讓他不知不覺也像當年暗戀狂兒一樣,在意自己的穿搭與髮型,鏡子前多停留的那幾秒,讓他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青澀、要拚命努力才能在狂兒面前維持沉穩、希望自己不要像個小孩、而是能與他並肩相伴的自己──伴隨升起的懷念與不安使聰實不得不告訴自己,因為他必須維持老師應有的專業形象,就算常常被京二先生逗笑,那也只是他們愈來愈熟悉的緣故。
微妙的是,當他每次在鏡子前檢查自己的造型時,只有星期五,因為狂兒會提早出門,以致當他見到京二先生時,只能從他欣賞的目光與含蓄的讚美裡得到確認。而與狂兒相處愈來愈常想到京二先生,和京二先生上課時卻總會想到狂兒,猶如一部重新剪接的電影,前後情節相互錯置,情感卻又奇妙地連貫──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糟糕的丈夫和老師。
05
上到第九堂課時,課程即將結束,兩人吃飯時都明顯有些沉默,話題也變得斷斷續續。到了固定下車的地方,聰實坐在副駕駛座,手指放在扣環上,卻像失去了記憶般,怎麼也解不開。京二先生沒有像往常一樣主動幫忙,只是微側著頭,沉默地看著他,鏡片後的凝視渴望卻壓抑,像餘燼,能在一瞬間復燃。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聰實感到一股灼熱感從心臟蔓延開來,一路竄到指尖,讓他無法正常思考,手指更加不聽使喚。他低頭看著安全帶,就像看著自己最後的理智防線,接著他抬頭,迎接對方灼灼的目光,聲音輕得像羽毛,卻清晰得像宣告:
「我解不開,可以幫我一下嗎?」
然後京二先生靠了過來,輕巧解開安全帶後順勢握住他的左手腕。
那一瞬間,聰實的腦海一片空白,不是因為突然的親密接觸,而是因為那雙手的溫度和力道如此熟悉,卻又陌生得讓他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應該掙脫,應該說些什麼來維持界線,但看著對方凝視的眼睛──
「我……想看看老師沒戴眼鏡的樣子。」京二先生輕聲說道,聲音裡有種聰實從未聽過的溫柔和渴望。
聰實看著京二先生徵詢似的、輕巧而緩慢地取下他的眼鏡。在那個動作裡,他讀到了小心翼翼,讀到了毫無掩飾的戀慕,也讀到了……重遇之後,交往之前,狂兒從未正面對他展現出的、「害怕被拒絕」的脆弱。
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的瞬間,聰實忽然明白了什麼──讓對方俯身親吻了他。
親吻先是溫柔地、試探地輾轉,因為他不自覺的回應轉成侵略,舌頭恣意探入他的口腔,品嘗著他微弱的抗拒和迸發的熱情。聰實在朦朧的視線裡只能看到京二先生的長睫、閉眼投入的神情,和襯衫的藍灰色,但那雙手的溫度、吻的方式、甚至呼吸的節奏都使他想起初次被吻時驟停後瘋狂的心跳,彷彿只有擁抱他的那雙手,讓他得以航行──或者墜落。這使他憑著觸覺追逐著對方的舌尖,指尖描繪著熟悉的輪廓線條,撫摸發熱的臉頰和耳洞周圍,清雅的香水味占有了他的呼吸,與互相吸啜的聲音都增加了他的羞恥感與興奮。然後他像被海潮推倒般躺在副駕駛座上,肌膚相貼的溫度隨著探觸的面積與深處升高,滲出興奮的濕潤;最私密的感官在對方溫暖輕巧的指掌間流溢出些許刺痛感,被牢牢捕獲的強烈刺激使他更加沉迷。就在即將高潮的邊緣,他意識到被扣緊的指間摩擦著婚戒,金屬的觸感和獨有的溫度瞬間讓他醒覺:
這個男人不是狂兒。
聰實本能掙扎起來,就這樣被放開了。京二先生喘著氣遞還了他的眼鏡,偏過頭說:
「抱歉……老師不想對不起丈夫吧。」
感官的刺激頓時集中在方才過度跳動的左胸口。聰實戴回眼鏡,坐正身體,調整呼吸,把扣子一顆一顆扣回來,遮住猶自在空氣中發燙的皮膚,再拉回拉鍊掩住勃發未消的情欲後,右手下意識觸摸著彷彿在發燙的戒指,用一貫的冷漠道:
「我做的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車內沉默了許久,京二先生才開口道:
「……老師,下一堂還上嗎?」
意識到京二先生聲音裡的不確定,聰實緩緩呼吸,然後吐了口氣。
「都最後一堂了,就上完吧。」
下車後,聰實發現自己的衣服上還留著京二先生的氣息,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氣味讓他在走路時都有些恍惚。一回到家,聰實就在浴室裡,自己解決了未完成的渴望。溫熱的水沖刷著變涼的身體,但無法沖走京二先生留下的親吻與觸感。聰實靠著牆壁,腦海裡不斷重播剛才的畫面──那雙隔著鏡片的專注眼睛、溫柔帶有侵略性的吻,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唇上彷彿還殘留著輾轉探索的餘溫,猶在快感的深處吶喊,他忍不住伸手觸摸,憶起當年初吻回家後延續許久的悸動,還有最後那句「老師不想對不起丈夫吧」。
下週就是最後一次上課了。
這個認知讓聰實的胸口一緊。他想像著京二先生禮貌地道謝告別,想像著再也沒有那些試探性的話語與觸碰,那些沒有完成的回應,就這樣回到日常生活……
那會是他想要的結局嗎?
那個晚上狂兒比平常還晚回來,洗完澡走進臥室時聰實假裝已經睡著。大概他裝睡得太成功,狂兒在床邊站了很久──平常狂兒會變化各種氣音喚他,用各種方式鬧他,或者乾脆躺下來抱住他,但今晚他只是溫柔地撫摸他的髮梢,最後輕聲說了:「聰實,晚安。」
他卻徹夜未眠──狂兒也是。明明只要拉住身邊的手,坦白自己的需求就可以解決的事,他的心裡卻自責又懊惱:
我沉溺進去了。